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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丽·诺冬

7.9(41人评价)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普雷泰克斯塔·塔施活不了两个月了,死前的独家让记者蜂而至。塔施多年以来在作品中狂地留下秘密的线索,但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享受着愚弄世人的快感,内心深却一直等待着那个秘密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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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一点您跟前面那位记者已经谈过。” “那些青蛙一样的读者,他们占了人类的大多数,但我很迟才发现他们的存在。我太天真了,以为大家的阅读都跟我一样呢!我读书就像我吃东西:这不仅仅意味着我有需要,更意味着这是我的组成部分,并能改变我。吃猪血香肠和吃鱼子酱的人是不一样的,读康德(千万不要让我读)和读格诺[12]的人也是不一样的。我说的‘人’,指的是‘我和其他某些人’,因为在同样的情况下,大多数人读过普鲁斯特或西默农的书,没有失去一点,也没有多出一点。他们读过了,仅此而已,他们最多知道了‘讲的是什么’。别以为我是在夸张。好多次我问一些聪明人:‘这本书有没有改变您?’人们看着我,眼睛睁得老大,好像在说:‘为什么您想让它改变我?’” “请允许我的惊奇,塔施先生。从您刚才说的话来看,您像是在捍卫那些有思想倾向的书,这可不太像您。” “你不是太聪明,是吧?你是觉得那些‘有思想倾向’的书能改变人?那些书最不能改变人。引人注目、使人改变的是别的书,是关于欲望、快乐、天才,尤其是美的书。好吧,让我们以一部关于美的巨著——《茫茫黑夜漫游》为例。读了以后怎么能不变成另外一个人呢?是的,大多数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读完了。读完后,他们对你说:‘啊,是的,塞利纳,很出色。’然后又谈别的事去了。当然,塞利纳是个极端的例子,但我也可以再举些例子。读了一本书后,人们绝不会一点不变,哪怕那本书普通得像莱奥·马莱[13]的作品。莱奥·马莱的作品会改变你,读完莱奥·马莱的作品后,人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去看穿雨衣的女孩了。这非常重要!改变目光:是的,这就是我们伟大的著作。” “读完一本书后,您不觉得每个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改变目光吗?” “啊,不,只有读者中的精华能够这样。别的人仍然像以前那样平庸地看问题。而且,这跟读者有关,他们本身就是极罕见的人。大部分人不读书。关于这一点,有一句绝妙的名言,是一个知识分子说的,我忘了他的姓名。他是这样说的:‘事实上,人们并不读书;假如他们读书,他们并不理解;假如他们理解,他们也会很快忘记。’这段话绝妙地对这种情况做了概括。你不认为是这样吗?” “这么说,当作家是一个悲剧。” “假如世界上存在悲剧,它显然不是从这儿产生的。作品没有人读,这是件好事。那就可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了。” “不过,说到底,开始的时候,总有人读您的作品,否则您就不会成名了。” “开始的时候也许是这样,但仅仅是开始的时候。” “我回到开头的问题:您为什么会取得异乎寻常的成功?您在开始的时候是怎么满足读者的期待的?” “我不知道。那是三十年代的事了。那时没有电视,人们总得找点事干。” “是这样,但为什么是您成功而不是别的作家呢?” “事实上,我的巨大成功开始于战后。说来很有趣,因为我并没有参与那场笑话:我已经有点手脚不灵了——后来,战争开始的十年前,人们改造了我,使我发胖了。一九四五年,赎罪开始了:不管是清楚还是糊涂,人们都感到有必要自责。这时,他们碰巧看到了我的小说。这些小说像骂人一样大声吼叫,充满了肮脏的东西。他们觉得这也许是对他们坏事做绝的一种惩罚。” “是这样吗?” “可能是这样,也可能不是这样。可是在这里,vox populi, vox dei[14]。后来,人们很快就不读我的书了,像塞利纳那样——塞利纳也许是读者最少的作家之一。不同的是,人们不读我的书是有理由的,而不读他的书是没有理由的。” “关于塞利纳您谈了很多。” “我喜欢文学。这使你感到惊奇吗?” “我想,您会删改他的作品的。” “不,是他在不停地删改我的作品。” “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但我做了比见面更有意义的事情:我读了他的书。” “他呢?他读过您的书吗?” “当然读过。我读他的书时经常能感觉得到。” “塞利纳受了您的影响?” “我受他的影响更多,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受了我的影响。” “还有什么人受了您的影响?” “没了。因为,你知道,别的人都没有读过我的书。最后,多亏塞利纳,终于有一个人读了我的书。真正读了。” “您看,您喜欢别人读您的书。” “只喜欢他,只喜欢他读。别的人,我不在乎。” “您遇到过别的作家吗?” “没有,我没有遇到过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来看我。我认识的人很少:格拉沃兰,当然啦,还有卖肉的、乳品商、杂货商和烟草商。我想,就这些了。啊,是的,还有那个该死的女护士,还有报贩。我不喜欢见人。我之所以深居简出,不仅因为喜欢孤独,更因为仇恨人类。你可以在你的报纸上把我写成一个丑陋的愤世嫉俗的人。” “您为什么愤世嫉俗?” “我想你一定没有读过《卑鄙者》?” “没有。” “难怪。假如读过那本书,你就明白了。有千百条理由讨厌人类,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他们虚伪,那绝对是不可救药的。而且,这种虚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受到过尊敬。你想想,我经历了好几个时代,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像讨厌这个时代一样讨厌别的时代。这是最虚伪的时代。虚伪,比不忠、伪善和阴险要坏得多。虚伪,首先是欺骗自己,不一定是意识问题,而是令人作呕的自我满足,使用像‘廉耻’‘尊严’这样漂亮的字眼;然后是欺骗别人,但不是诚实或恶毒的欺骗,不是为了骂人,不,而是假惺惺的、轻率的谎言,微笑着对你破口大骂,好像这样一定会使你高兴似的。” “能举个例子吗?” “那就说说妇女的现状吧。” “怎么,您是女权主义者?” “女权主义者?我?与恨男人相比我更恨女人。” “为什么?” “理由很多。首先是因为她们很丑:你见过比女人更丑的人吗?你渴望女人的乳房和臀部吗?我还要不要说下去?而且,我恨女人就像我恨所有那些受害者一样。那些受害者,是一个很低劣的种族。假如人们能彻底消灭那个种族,世界也许就能太平了,而受害者最终也能得到他们所渴望的东西,也就是牺牲了。女人是格外有害的受害者,因为她们首先是自己的受害者,是别的女人的受害者。如果你想了解人类最卑劣的感情,就去看看女人对其他女人的感情:面对那么多虚伪、嫉妒、恶毒和卑鄙的东西,难道你不会恐惧得发抖吗?你从来看不到两个女人拳来脚往,好好地打架,甚至看不到她们互相大骂一番。对她们来说,取胜靠的是小动作,是脏话,这比直接破口大骂要坏得多。你会对我说这并不新鲜,自亚当夏娃以来女性世界就这样了。但我是说,女性的命运从来没有这样糟糕过——这是她们自己的错。我们都这样认为,但这有什么用呢?女性的状况成了最令人恶心的虚伪舞台剧。” “您总是什么都不加解释。” “以她们以前的地位为例吧:女人比男人低贱,这很清楚——只要看看她们有多丑就够了。过去,大家都不虚伪:她们比男人低贱,人们并不向她们隐瞒这一点,该怎样对待她们就怎样对待她们。今天,事情变得很恶心:女人还是比男人低贱——她们还是那样丑,但人们告诉她们男女是平等的。由于她们很蠢,她们当然就信以为真了。然而,人们一直把她们看作低贱的人:工资只是小小的表现之一。在所有的领域里,女人都是落后分子,从魅力上开始——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她们很丑,一点头脑都没有,而且一有机会就流露出让人讨厌的恼怒。让我们来欣赏欣赏她们的虚伪吧:让一个又丑、又笨、又坏、毫无魅力的女奴相信,她跟她的主人具有同样的机会,而事实上,她只有四分之一的机会。我觉得这很让人厌恶。假如我是女人,我会感到恶心的。” “您认为人们可以不同意您的观点吧?” “‘认为’这个动词用得不对。我不是认为,我是感到愤慨。你凭什么虚伪地反驳我?” “首先,凭我的鉴赏力。我并不觉得女人很丑。” “我可怜的朋友,您臭不可闻,跟厕所里的味道一样。” “乳房,不是很美吗?” “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在杂志的油光纸上,女人那些隆起的疙瘩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了。而真正的乳房,女人们不敢展示出来的乳房,大部分女人的乳房,该是怎样的呢?呸!” “这是您的审美观,我们不敢苟同。” “是的,人们甚至可以认为肉铺里卖的猪血香肠也很美。怎么认为都可以。” “这是两码事。” “女人,就是一些脏肉。有时,人们把一个奇丑的女人形容为猪血香肠。事实上,所有的女人都是猪血香肠。” “请允许我问问您,您自己是什么?” “一团猪油。你看不出来吗?” “反过来,您觉得男人很美?” “我没有这样说。男人的身体没女人的身体那么可怕,但也不美。” “那就是说谁都不美?” “不,有的孩子很美。可惜,这持续不了多久。” “您觉得童年是美好的?”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吗?‘童年是美好的。’” “这是共同的,大家都一样。不是吗?” “当然是这样。畜生!可是,这有必要说出来吗?大家都知道。” “事实上,塔施先生,您是一个悲观的人。” “你真这样认为?休息休息吧,年轻人,你太聪明了,所以累得要死。” “是什么东西使您失望了?” “一切。让人讨厌的倒不是这个世界,而是这种生活。现代的虚伪就是说反话。你听到大家都像羊一样叫道:‘生活是美美美美美丽的!我们热爱生活!’听到这种蠢话,我简直要跳起来。” “这种蠢话也许是发自内心的。” “我也这样认为,但这样只能更糟。这证明虚伪是有效的,人们喜欢废话,所以他们过着可怕的生活,干着可怕的工作,与可怕的人生活在可怕的地方。他们卑鄙得甚至把这种生活也叫作幸福。” “不过,如果他们觉得这样也幸福,那也没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正如你说的那样。” “您呢,塔施先生,您的幸福是什么?” “没幸福。我很宁静,已经很宁静了——我终于得到宁静了。” “您从来没有幸福过吗?” 沉默。 “我该理解为您曾有过幸福呢,还是根本就不曾有过幸福呢?” “闭嘴,让我想想。没有,我从来没有幸福过。” “这太可怕了。” “要手帕吗?” “您甚至在童年时期也这样吗?” “我没有童年时期。” “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您肯定有过小时候。” “小时候,是的,我有,但我没有童年时期。我一长大就是塔施先生了。” “对您的童年时期,人们确实一无所知。您的传记总是从您的成年时期开始的。” “很正常,因为我没有童年时期。” “但您应该有父母。” “年轻人,你的直觉很灵嘛!” “他们是干什么的?” “什么都不干。” “怎么会?” “他们吃利息。我的家族很久以前很有钱。” “他们还有像您这样的后代吗?” “你是税务局派来的?” “不,我只是想知道……” “多管闲事。” “塔施先生,当记者就是要多管闲事。” “改行吧。” “不可能。我喜欢这个职业。” “可怜的孩子。” “我换种方式问吧:请告诉我您一生中最幸福的时期。” 沉默。 “我得再换一种方式提这个问题吗?” “你是不是把我当傻瓜了?你玩什么把戏?‘美丽的侯爵夫人,您美丽的眼睛让我神魂颠倒……’是这样吗?” “请您冷静,我只是在做我的本职工作。” “我也是在做我的本职工作。” “对您来说,作家这个职业就是不回答别人的问题?” “是这样。” “萨特呢?” “什么?萨特?” “那不是一个回答问题的作家吗?” “那又怎么样?” “这驳斥了您说的话。” “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恰恰相反,这肯定了我的话。” “您是说萨特不是个作家?” “你不知道吗?”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写得非常好。” “有的记者也写得非常好。但对一个作家来说,光文笔好是不够的。” “不够?那还需要什么?” “需要很多东西。首先,必须要有睾丸。我所说的睾丸与性别无关。有证据显示,有的女人也有睾丸。当然,这种人很少,但是有。我想起了帕特里夏·海史密斯。” “太让人吃惊了,像您这样的大作家,竟然喜欢帕特里夏·海史密斯的作品。” “为什么不呢?这一点也用不着大惊小怪。那个人像我一样,暗地里恨人,尤其恨女人。她写作似乎不是为了在沙龙里受到欢迎。” “难道萨特写作就是为了在沙龙里受到欢迎吗?” “当然!我从来没见过那位先生,但我只要读他的作品,就可以知道他是多么喜欢沙龙。” “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左派。”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左派不喜欢沙龙?恰恰相反,我认为他们比任何人都喜欢沙龙。而且,这很正常:如果我一辈子都当工人,我做梦都想出入沙龙。” “您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并不是所有的左派都是工人,有的左派出身名门。” “真的?那这些人太不应该了。” “塔施先生,您是新加入的反共分子?” “记者先生,你是早泄者?” “这是两码事。” “我很赞成这种观点。好了,还是让我们回到睾丸这个话题上来吧。睾丸是作家身上最重要的器官。没有睾丸,作家的笔就会被虚伪所利用。让我们举个例子吧。找一个文笔很好的作家,让他随便写些什么:如果他睾丸结实,就能写出《死刑缓期执行》[15];如果他没有睾丸,就会写出《恶心》[16]。” “您不觉得这太简单化了吗?” “记者先生,是你对我说这话吗?我善良无比,想努力降到你的水平。” “没人要求您这样做,我只要求您就您所谓的睾丸下个清楚而准确的定义。” “为什么?你不会对我说你想就这个题材写一本普及手册吧?” “不,我只是想跟您进行稍微清楚一点的交流。” “啊呀,这正是我所害怕的。” “好了,塔施先生,让我快点完成任务吧,就一次。” “年轻人,你要知道,我讨厌简单化。所以,如果你要我本人先简单化,没门。” “可我并没有要您本人简单化。天哪,我只要求您就您所谓的睾丸做一点点解释。” “好啦,好啦,别哭了。可是,你们这些记者还有些什么本领?你们都太脆弱了。” “我在听呢!” “好吧,睾丸是个人对虚伪环境的抵抗力。很有科学色彩,不是吗?” “请继续。” “可以这样对你说,几乎没有人有这种抵抗力。至于文笔既好又有睾丸的人,那是凤毛麟角。这就是世界上作家那么少的原因。况且,当作家还需要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还要有阴茎。” “有了睾丸,还要有阴茎,很合乎逻辑。您能给阴茎下个定义吗?” “阴茎,就是创造力。真正有创造力的人非常罕见。大部分人只满足于耍小聪明,抄袭前人,而那些前人又往往抄袭他们的前人。文笔好,有阴茎但没有睾丸的人也不是没有,比如说维克多·雨果。” “您呢?” “我看起来也许像个太监,但我有很大的阴茎。” “塞利纳呢?” “啊,塞利纳什么都有:天才的文笔、巨大的睾丸、巨大的阴茎,还有其他。” “其他?还需要其他?需要肛门?” “才不是!读者才需要肛门来接受东西呢,作家可不需要。不,作家需要的,是嘴唇。” “我斗胆问您,那是什么样的嘴唇?” “天哪,你真讨厌!我跟你说的是用来闭嘴的嘴唇,明白吗?卑鄙的家伙!” “好吧。您能给嘴唇下个定义吗?” “嘴唇有两个作用。第一个作用是,它让说出来的话变得富有感情。你能想象一下没有嘴唇讲出来的话是什么样子的吗?那一定非常冷漠,干巴巴的,没有细微的感情区别,就像法庭执达员说的话。而第二个作用重要得多:嘴唇是用来制止不该说的话的。手也有手的嘴唇,用来制止书写不该写的东西。这是万万不可少的。文笔好、有睾丸、有阴茎的作家,如果说了他们不该说的话,作品也会失败。” “这些话从您的嘴里说出来,真让我感到吃惊:自己查禁自己,这不是您的风格。” “谁跟你说自己查禁自己?不能说的话不一定是脏话,恰恰相反,永远要把自己心中的脏话说出来:这是干净的、快乐的、令人振奋的。不,不能说出来的是另一种话——你别指望我会向你解释,因为这恰恰是不能说的话。” “我白费劲了。” “刚才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职业就是不回答问题吗?改行吧,老朋友。” “不回答问题,这也是嘴唇的一个作用,是吗?” “不仅仅是嘴唇,睾丸也是。回答某些问题需要睾丸。” “文笔、睾丸、阴茎、嘴唇,就这些了?” “不,还需要耳朵和手。” “耳朵,用来听吗?” “用来听自己说的话。你很聪明,年轻人。事实上,耳朵是嘴唇的音箱,是内心的喇叭。福楼拜的喇叭很多情,但你真的以为我们能相信他吗?他知道,大声说话是没用的:话是自己大声说出来的,人只需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手呢?” “手,是用来取乐的。这太重要了。一个作家,如果他感到没有乐趣,他应该马上停下来。没有乐趣的写作是不道德的。写作本身已带有所有不道德的萌芽。作家写作的唯一理由,就是感到快乐。作家不快乐,就像一个流氓强奸少女而不感到快乐、为强奸而强奸、为了免费作恶而强奸一样卑鄙。” “这是两码事。作品并没有那么有害。” “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当然,你没读过我的书,自然就不能明白。写作就是到处搞破坏:你想想,得砍掉树来做纸,得找地方来放书,印书要花钱,读者买书要花钱,那些可怜的人读书时会感到厌烦,买了书但没有勇气读的悲惨者的情绪会多么恶劣,读了但读不懂的可爱的傻瓜会多么伤心,最后,尤其要想想某些人读过或没读过书之后大言不惭地交谈。我不说下去了!所以,别跟我说写作是无害的。” “但是,您毕竟不能百分之百地否认,可能会有一两个读者真正读懂了您的书,哪怕是断断续续。这些读者的默契不足以把写作变成一种有益的行为吗?” “荒谬!我不知道那种人是不是存在,如果存在的话,对我的作品危害最大的,就是他们。你以为我嘴里讲的是什么?你以为我是在讲人类的善良和生活的幸福吗?你怎么知道读懂我会使人幸福?恰恰相反!” “理解,哪怕是在失望中的理解,也让人高兴,不是吗?” “如果你知道你和你的邻居一样失望,你会觉得高兴吗?我觉得这更让人伤心。” “既然如此,您为什么写作?为什么寻求交流?” “等等,不要弄混了:写作,不是为了寻求交流。你问我为什么写作,我严肃而清楚地回答你:为了取乐。换句话说,假如在写作中没有乐趣,那就完全应该停下来。写作使我高兴:一句话,使我高兴得要死。别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而且,所有解释快乐的理论都一条比一条没有说服力。一个十分严肃的人曾对我说,人之所以在做爱时感到快乐,那是因为他在创造生命。你明白吗?好像创造像生命这样可悲而丑恶的东西也能得到快乐似的!还有,据说女人服了避孕药以后就再也感觉不到乐趣了,因为她不能再创造生命。那家伙竟相信他的这套理论!总之,别要我解释写作为什么会有乐趣:这是事实。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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