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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獰笑的剎那

  • 作者: 陳浩基
  • 出版社: 皇冠
  • 副标题: 陳浩基作品4
  • 出版年: 2018-3-2
  • ISBN: 9789573333630


山羊獰笑的剎那作者簡介

  1. 陳浩基
  2. 香港中文大學計算機科學系畢業,台灣推理作家協會海外成員。2008年以童話推理作品〈傑克魔豆殺人事件〉入圍第六屆「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徵文獎」決選,翌年又以續作〈藍鬍子的密室〉及犯罪推理作品〈窺伺藍色的藍〉同時入圍第七屆「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徵文獎」決選,並以〈藍鬍子的密室〉贏得首獎。之後,以推理小說《合理推論》獲得「可米瑞智百萬電影小說獎」第三名,以科幻短篇〈時間就是金錢〉獲得第十屆「倪匡科幻獎」三獎。
  3. 2011年,他以《遺忘.刑警》榮獲第二屆「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首獎。他的長篇力作《13.67》則創下個人高峰,不但獲頒2015年台北國際書展「書展大獎」、誠品書店「閱讀職人大賞」、第一屆「香港文學季推薦獎」,更一舉囊括「週刊文春10大推理小說」和偵探小說研究會「10大本格推理小說」雙料第一名,以及「這本推理小說真厲害10大推理小說」第二名,創下華文推理小說在日本出版界的空前紀錄。該書目前並已售出美、英、法、義等十二國版權,且由知名導演王家衛重金買下電影版權!
  4. 另著有《網內人》、《S.T.E.P.》(與寵物先生合著)、《闇黑密使》(與高普合著)、《倖存者》、《氣球人》、《魔蟲人間》、《大魔法搜查線》等書。
  5. ●【謎人俱樂部】臉書粉絲團:www.facebook.com/mimibearclub
  6. ●22號密室推理官網:www.crown.com.tw/no22

山羊獰笑的剎那内容简介

  1. 歡迎光臨本宿舍,
  2. 保證你的校園生活可以無縫「接鬼」!
  3. 華文推理第一人陳浩基輾壓現實、顛覆想像
  4. 全新型態的恐怖奇幻懸疑力作!
  5. 宿舍生活變成生存遊戲,
  6. 校園時光變得鮮血淋漓,
  7. 當山羊獰笑的剎那,
  8. 我的青春物語也開始變調失控……
  9. 宿舍大門前的草坪上,立著一尊會帶來不幸的活雕像,
  10. 葬身火窟多年的舍監一家,至今仍然在樓上持續爭吵著。
  11. 八樓廁所兩面相對的鏡子裡,藏著一個獰笑的女人,
  12. 從二樓的窗戶望出去,榕樹下吊著一具具屍體。
  13. 只要跌入傳說中的五樓半,就會經歷無以名狀的恐怖,
  14. 半夜三點到黎明,千萬不要在走廊上數房門,
  15. 而四樓的那個房間,更是生人勿近……
  16. 在聽到「諾宿」裡的這些「鬼故事」時,阿燁從來沒想過,平凡的自己也會成為鬼故事裡的「一分子」……
  17. 但就在入住宿舍的第一天晚上,他和一群同學就被「盯上」了。追根究柢,或許他們不該在深夜裡聊到宿舍的恐怖傳說,不該跑到傳聞中一百年前曾被英國人舉行過邪術儀式的地下室探險,更不該在那裡不知死活地玩起招魂遊戲。
  18. 但講這些都已經太遲,一位女同學在遊戲後人間蒸發,幫忙找人的男同學也跟著平空消失,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在未知的恐懼中,阿燁隱約感覺到某個禁忌的開關已被打開,他只求能平安救回生死未卜的同伴,阻止諾宿的「七大怪談」再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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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T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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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獰笑的剎那部分试读:

第一章1

「妳被編到伯宿嗎?
好好喔!」

在喧鬧的車廂內,這句話無意間蹦進我的耳朵。

本來在打瞌睡的我不由得抬起頭,瞥了前方一眼。

兩個穿得花稍炫麗、拖著行李箱的女生正站在車門旁邊,興高采烈地交談著。

「,我被丟到約宿了。

」另一個女生噘噘嘴,一臉不快。

她邊說邊甩動染成茶色的長髮,讓我想起電視上那些表情造作、除了裝可愛外什麼都不懂的少女模特兒。

「約宿也不是這麼差吧。」短髮女生笑了笑,說「至少比諾宿好得多。

「諾宿有什麼不好嗎?

「妳的學長學姊沒告訴妳嗎?
諾宿……有點邪門。」

「邪門?

「諾宿十一年前發生火災,舍監一家被燒死,之後一直冤魂不散哪。妳沒聽過『諾宿七不思議』?

像模特兒的女生愣住,一雙眼睛瞪得圓大。

「『七不思議』……?
是日本的怪談嗎?

「類似,總之諾宿就是棟充滿傳聞的怪宿舍。搞不好那場火災是惡靈作祟,抓了舍監一家人當替身……」短髮女生挑起一邊眉毛。

「嗚,別說了!我最怕這種話題……」長髮少女裝模作樣似的掩著雙耳,以矯情的語調說。

「哈,妳這麼膽小,一定會被男生欺負啦。妳要習慣一下,宿舍裡鬼故事和劈腿八卦都一樣,每一棟甚至每一樓層也有添油加醋的故事,沒有才遜啦……我去年就聽過約宿五樓有兩個同房的男生為了爭女友大打出手,誰知道那女的原來還另外踏了三條船……」

「五劈?
不是吧?

她們的話題轉變成某「魔女」玩弄純情男生感情的傳聞,我就沒有繼續聆聽,反正都是些女生鍾愛的八卦。其實我沒有偷聽陌生人閒聊的興趣,可是她們對話中的某個關鍵字引起我的注意。

我從口袋掏出對折兩次的信紙,打開,再次閱讀上面的文字。

戚家燁學生編號C10082176理學院統計學系一年級諾福克宿舍二四一室

香港文化大學學生宿舍組

二○一一年九月二日

「諾宿……沒記錯是諾福克宿舍的簡稱吧。

」我在心裡自言自語道。

這鐵路沿線就只有香港文化大學這一所學校,如果說在車上談論宿舍、跟我一樣帶著住宿的行裝、年紀外觀像大學生的乘客的目的地跟我不一樣,機會率恐怕比中馬票要低。

文化大學的宿舍都採用英國地名來命名,叫什麼「伯明罕宿舍」、「約克宿舍」、「蘭開夏宿舍」之類,這些舊殖民地時代遺留下來的特色,在上星期的迎新宿營中我已聽過學長們的說明。

雖然在宿營時曾參觀校園,但對我們這些新鮮人來說,「諾宿」、「伯宿」這些名字只留下單純的、字面上的印象,名稱背後象徵的意義、宿舍的生活模式,我們也一無所知。

對不少大一的學生來說,入住宿舍就像跨過人生的某個標竿、從父母或家庭的束縛解脫一樣,面對未知的將來,雀躍和不安的心情各佔一半。

我想我也是其中之一,因為我是個平凡的普通人。

是的,如果有人叫我說明我的特點,我會答「我的特點就是平凡」。

事實上在迎新宿營我便是如此介紹自己,沒想到同組的女生們反而被逗笑了。

在平凡的家庭長大,在平凡的高中畢業,以平凡的成績考進大學,我的人生就像平均值,在零至十的刻度上永遠不偏不倚地指著五。連吃日式咖哩我也是選「中辛」的,太好、太壞、太快、太慢、太強、太弱等等的形容詞都跟我無緣,我想我唯一可以用上「太」這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就只有「太平凡」。

雖然這樣的性格相當乏味,但我明白,平凡是不能改變的。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即將入住的宿舍有些鬧鬼傳聞,我都沒有在意。在迎新宿營聽到那什麼「七大怪談」,我的反應也像普通人一樣──先是有點驚訝,覺得「竟然有這麼一回事」,然後久而久之,便會把這些荒誕的傳聞淡忘,拋諸腦後。

平凡如我,恐怕連鬼魂也覺得悶蛋,懶得找上我了。中邪或見鬼之類的經歷太特別,我就是沒機會碰上,我就讀的高中的校舍也是鬼話連篇,相傳是區內鬧鬼鬧得最凶的建築物,幾年來我卻連半個鬼影也沒見過。

「……文化大學站、文化大學站……」

隨著廣播聲響起,列車駛進灰白色的月台之間。

文化大學站是個簡樸──甚至可稱為簡陋──的車站,除了兩座相對的月台外,車站大堂就只有一家便利商店和一家只有兩個服務台的銀行。

由於車站旁除了大學校園外並沒有其他社區,這種「簡樸」風格其實是經濟考量的結果。位於新界區的「文大」占地很廣,在香港這個寸金寸土之地它竟然獨占一百多公頃,校內有獨立的公車系統,可是師生人數再多也遠不及其他同樣大小、居民卻多上數十倍的住宅區或商業區。

連鎖商店和速食店的經營者都明白,在這個車站開店虧本的機率遠大於盈利,結果,文大的車站便一直維持著這模樣。

這樣也好,我一向覺得高密度的城市令人透不過氣,能在近郊的校園生活幾年是一種很不錯的調劑。

跟我一同步出車廂的人不多。距離開課還有差不多一個星期,而且今天是星期五,看樣子大部分人留待週末或下星期才入宿。

我不是比他人急性子,只是反正在家也是閒著,姑且在接受登記入宿的首天回來。早一天適應環境也是好事。

我揹著裝滿衣服和日用品的背包,通過車站的閘口,來到車站旁的大學校車站。

校車站附近只有寥寥數棟建築,馬路上有兩、三輛停在一旁的汽車,而在正前方更是一個標準大小的運動場,草地綠油油的一片,跟蔚藍色的天空配合成清澈湛然的圖案。

我深呼吸一口帶著青草味的空氣,眺望運動場後方的綠色山坡,心裡冒起一股說不出的快意。

選擇文大果然沒有錯──我心道。

啪的一聲,我冷不防地被撞了一下,左邊腳趾傳來猛烈的疼痛。

一個戴著耳機、冒失的男生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在我身邊經過,從我鞋子上那道灰黑色的痕跡來看,剛才輪子輾過我的腳背。

「Sorry!Sorry!」那呆瓜回頭亮出抱歉的神色,雙腿卻繼續往前走,沒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我本來想喝住他,但回心一想,就算叫住他,我可以拿他怎樣?
要他賠我醫藥費嗎?
雖然腳趾痛得發麻,但我想頂多只是瘀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嘆句倒楣算了。

只是我本來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煙消雲散。我忍住趾頭的疼痛,一拐一拐地往校車站走過去。

諾宿位於校園西面的山坡下,跟大學本部和其他宿舍分開,就連校車路線也不一樣。雖然諾宿有接近八百個宿位,是文大最大的宿舍,但這刻在這邊校車站候車的人卻最少,稍遠處的那一個車站牌旁的隊伍更長,因為西面就「只有」諾宿一棟宿舍。

剛才那個撞倒我的笨蛋,正在那邊的隊列中低頭把玩著他的手機,完全沒有往我這邊瞧半眼。

這就是我們的社會吧,有時不小心傷害到他人,自己卻沒有半點悔意,只要形式上說句「對不起」,就能把事情拋諸腦後。我們就是活在如此一個膚淺的世界,不過就是因為膚淺,人類才能忘掉以前所犯的錯誤,厚著臉皮繼續追求自己的人生。

換句話說,我們就是因為能夠遺忘,才能夠建設人類的文明……

左腳的痛楚把我的思緒拉回來。我想得太遠了,人類文明干我屁事。

我低頭細看,那道黑色的「輪印」有夠深,彷彿是我這雙鞋子的花紋設計似的。我稍稍動一下腳趾頭,小趾尤其疼痛。

等……這不會是骨折吧?

我心下一凜,不由得想到最壞的結果。如果傷及趾骨,麻煩就大了。

我想找個地方坐下來,脫去鞋子看一下,可是我又不想離開校車站的隊列,因為我排在第三位。雖然隊伍不長,但排在前面,待會放行李選座位也較方便,不用在狹窄的車廂中揹著沉甸甸的背包走來走去,以及要冒被另一個冒失鬼的行李箱輪子輾過的風險。

我往後瞥了一眼,站在我後面的是一個個子矮小、土氣十足的女生,她鼻子上掛著像大嬸才會戴的黑色方框眼鏡,鏡片比啤酒瓶底還要厚,耳朵後梳著過時的麻花辮,加上一身老氣的灰色運動外套和運動褲,活脫脫是個「宅女」的模樣。而在我前面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穿得像個搖滾明星,黑色皮衣加破爛的牛仔褲,外套和褲子上繫著形形色色的金屬裝飾,頭上頂著一頭誇張的金色短髮

那被他勾肩搭背的女生卻截然不同,上半身是一件藍色格子襯衫,下面是深藍色長裙,加上那頭綁起來的馬尾長髮,感覺上是個文靜乖巧的女孩子。

她身上唯一較花稍的裝飾,就是綁在左手手腕上的布製白色腕帶。天曉得這樣的女生為何會跟那種男生交往,或許就是坊間所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吧?

…我怎麼又愈想愈遠了?
腳趾的疼痛提醒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脫鞋子檢查傷勢。

我決定就地脫去鞋子看看。我用右腳踩住左腳的鞋跟,拔出左腳。

從襪子表面看來沒有流血,不過大概要連襪子也脫去才知道有沒有傷及骨頭。土氣辮子女好像對我的動作有點好奇,但我沒理會她,繼續檢查傷勢。

我提起腳掌,伸手拉下襪子時,猛然想起自己背負著笨重的背包──我的身子霎時失去平衡,往右邊倒過去,我左手仍勾著襪子,在忙亂中出於本能地伸出右手……

糟糕了。

雖然我快速地收回右手,左腳也及時踩到地上令身體沒有倒下,但我已經不小心幹下天大的麻煩事。

在我前方的馬尾女生脹紅了臉,皺著眉,雙手護著胸口,表情複雜地直瞪著我的臉孔。

我剛才胡亂伸手一抓,抓到她胸部了。

「對、對不起!」我連忙低頭道歉。

「你這混蛋想幹什麼!」

這句話讓我非常詫異──詫異的不是因為這句話出自金髮男之口,而是這句出自金髮男的喝罵,聲線竟然是女的。

我定睛一看,原來我一直弄錯了。這個一身龐克搖滾風格打扮的,是個男裝女生。

我想任何人都會弄錯她的性別,尤其她比一七五公分的我還要高大……

「喂!你這混蛋還在瞧什麼!」金髮「女」罵道,我這時才發現自己很不禮貌地打量著她。糟糕了,這下子我一定會被當作變態。

「真的很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有意的!」我移開視線,再次向她們道歉,深深地彎腰鞠躬。

我有點後悔剛才胡思亂想什麼「悔意」、什麼「形式上的對不起」,真是現時現報。

「你這……」金髮女踏前一步,似乎要揍我的樣子。

「算了吧……」馬尾女生抓住對方,小聲的說。

「但他剛才摸……」

「我就說算了吧!」馬尾女生打斷了凶暴金髮女的話。其實剛才的意外發生在電光石火間,除了我身後的矮個子土氣女生外應該沒有人留意,可是如果金髮女大聲把經過嚷出來,馬尾女生會感到更尷尬吧。

「既然妳這麼說,那就算了。」金髮女不屑地瞟了我一眼,跟馬尾女生交換位置,站在我前方,分隔開我們二人。

我像個傻瓜似的不住點頭致歉,突然察覺馬尾女生在金髮女身後偷瞄我。我循著她的視線一看,只見我的左腳襪子半褪,光著腳踝踩到地上,鞋子掉在旁邊。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模樣有多滑稽,可是這刻我都不知道該繼續檢查腳趾的傷,還是忍痛穿回鞋子。

幸好,校車就在這關鍵時刻到站了。

馬尾女生她們上車後直走到車廂後排,為了不再招惹她們,我只好坐在司機身後第一排的位置,離她們愈遠愈好。

文大的校車在上課日不用車費,但由於現在仍未開課,所以乘客不論是在校生、教職員還是校外人,一律收費三元。

在迎新宿營時學長告訴了我們這情報,我口袋準備了零錢,否則我揹著背包、一拐一拐的上車,必定更加狼狽不堪。

「同學,妳少付一元。」

我抬頭一看,發覺司機叫住剛把硬幣放進錢箱、本來站在我身後的小個子女生。她拖著一個巨大的綠色行李箱──或許並不是特別巨大,只是她太矮小,比例上顯得行李箱相當巨型──茫然地回頭望向司機,露出不解的表情。

「同學,妳只付了兩元。」司機從座位探出身子,向她說。

「車費不、不是、兩、兩元嗎?
」蚊子般的聲音從女生的嘴巴發出。她一臉戰戰兢兢,恍若驚弓之鳥。

「四年前加價。」司機保持著平穩的語調,可是女生就是一副害怕對方把她吃掉的樣子。

「對、對不……」女生往回頭走,本來正要上車的乘客只好站在車門旁等待,畢竟校車的走道很狹窄,沒可能讓兩個拖行李或揹背包的人擠過去。

女生伸手插進外套兩邊的口袋,掏了老半天,卻只掏出一堆紙巾和口香糖的包裝紙。透過車窗,我看到外面等候的人漸漸鼓譟起來,站在最前方的男生正以不友善的目光盯著狼狽地找零錢的土氣女生。

「那……那個……」我把視線從窗外轉回車廂內,看到女生拿著一個小巧的錢包,慌張地往兩邊探視,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個字。錢包的開口處露出百元鈔票的一角,看樣子,她不但沒有零錢,連小面額的紙鈔都沒有。

她大概想找人兌換十元或二十元的鈔票,但司機和她身後那個懷著冷漠眼神的傢伙都沒有伸出援手。

我想,如果換成那個綁馬尾的女孩,排在後面的一堆男生會搶著來幫忙吧。

我稍稍移過身子,從口袋掏出一個一元硬幣,投進錢箱。

「?
你……」土氣女察覺到我了。

「我替妳付。妳再不坐下來,後面的傢伙要發火。

」我說。

她似乎有點不知所措,沒有移動半分,但司機喝了一聲「同學妳別擋路」,她就狼狽地邊向我點頭行禮,邊拖著行李箱往車廂後面走去。

隊伍魚貫走進校車,雖然乘客不多,但因為每人都帶著行李箱或背囊,車廂幾乎滿了。剛才沒離開隊伍果然是正確的決定──,不過我差點被當成色狼,或許也不見得很正確吧。

校車沿著車站旁的上坡道,經過大學本部再往西駛去。

從大學本部往諾宿步行要十多二十分鐘,搭校車的話卻不用五分鐘,連同從車站往本部的時間,整段車程只要十分鐘。

不過這十分鐘的前段跟後段的景色卻很不一樣,從車站到本部沿途有不少建築物,大學本部更矗立著圖書館、大講堂、行政大樓、課外活動中心等多層建築,而校車一離開本部,駛往西面山坡下的諾宿,馬路兩旁的大樓剎那間消失,只餘下陳舊的欄杆、生鏽的鐵絲網和幾棟零星破落的小屋。如果那些欄杆和鐵絲網上沒掛著大學社團的宣傳布條和旗幟,我還以為已經離開了校園範圍。

不一會,校車來到諾福克宿舍外。

這個「山谷」裡就只有諾宿一棟建築物,不過與其說它是「一棟」大樓,不如說它是一座複合式建築。

諾宿樓高九層,每層有五十個以上的房間,整座大樓呈長條形,從空中俯瞰就像兩個「L」首尾互連,又或者可以說像一個很扁平的「M」字。宿舍正門朝南,北面有一個種滿榕樹的小斜坡,而正門前有一片翠綠的草坪,草坪外便是校車站。

草坪上有一座似乎用銅製作的雕像,可是我對抽象藝術毫無認識,所以我根本分不清那是一隻動物、一個人像、一座砲台還是一堆廢鐵。

我下了校車,揹著背包,站在草坪前,再深呼吸一口青草的氣息。這回沒有人用行李箱輾過我的腳面吧!

「那、那個……」蚊子般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回頭一看,是那個穿灰色運動裝、戴眼鏡梳麻花辮的土氣女孩。她正一臉畏縮地拖著綠色行李箱,站在我身後。

「怎麼了?
」我問。

「那、那……一元……我會還……」

「那個?
區區一塊錢,別放在心上吧。」

「那……謝……」這女生結結巴巴的,似乎連道謝也說不好。

我點點頭報以微笑,本來想轉身就走,不過細心一想,她跟我搭同一輛校車,提著行李箱,即是說她也是宿生吧?

「妳是宿生?
我叫燁,統計系一年級,住二樓。」我向她自我介紹道。

從今天開始要在這「山谷」居住九個月,趁早認識一些新鄰居也不是壞事。

「我、我住八樓,翻、翻譯系一、一年級,叫Na、Nao……」她很努力地說話,可是她愈是努力,就愈是口齒不清,連名字也說不出來。

「是Naomi嗎?
」我看到她行李箱上繫著的牌子。雖然她的發音像「ne」,但牌子上以藍色馬克筆寫著Naomi五個英文字母。

「妳叫『直美』?
我很喜歡看日本的搞笑節目,有一個肥胖的女諧星叫Watanabe Naomi渡邊直美,外表很糟糕但滑稽到爆……」

「、啊……」她張開嘴巴卻沒說出完整的句子,像是接不上話。

!我真笨,雖然她土裡土氣,搞不好那兩條不對稱的麻花辮是她費盡心思打扮的成果,我卻哪壺不開提哪壺,說什麼「外表很糟糕」。

「嗨!燁!」我身後傳來耳熟的聲音。我轉頭瞄了一眼,看到維基和巴士從宿舍大門那邊走過來。

我正要舉手向他們示意,直美向我微微躬身,然後拖著行李急步往宿舍走過去。她跟維基他們擦身而過,巴士也回頭看了一下。

「嗨,燁,那個女生是你朋友?
」巴士來到我跟前說。

「剛剛認識的。」

「!」巴士瞪大眼睛,亮出誇張的表情,高聲嚷道「阿燁你真讓我刮目相看啊!竟然在入宿的第一天就把妹!不,是在入宿『之前』已經出手,吾等無人能及,甘拜下風,佩服佩服!」

「你胡說什麼!」我敲了巴士後腦一記爆栗。還好直美已走遠,不然她聽到就有夠尷尬了。

「我倒沒想過燁的喜好如此……另類。」維基以平淡的語氣說。

「你們想到哪兒去了?
」我有點哭笑不得,想不到連維基都揶揄我。

「當然是燁大人的後宮啊!」巴士裝出一副下流的表情「不論美醜,只求就手,宅女美女恐龍正妹一律通吃,征服宿舍所有女生,享受粉紅色的宿舍生活,風流倜儻、酒池肉林……好痛!」

我這次沒有留力,狠狠的猛摑巴士後腦。

「你漫畫看得太多了吧!」我罵道。

「我是個熱血好青年,只看《海賊王》和《七龍珠》等優良漫畫,像《出包王女》、《純情房東俏房客》那些邪惡地展露美少女胴體、低俗地表現青春熱情純愛的作品我是看不上眼的!」

最好,看不上眼你又知道得如此詳細?

「對了,你們已辦好登記手續嗎?
」為了不跟巴士胡扯下去,我問道。

「早辦好了,我今天早上已到,巴士是下午兩點左右到。」維基答道。

「我們帶你去辦手續吧。」

我點點頭,和他們並肩向宿舍大門走過去。

「其實,她打扮雖然土氣,但人是要看內在美的嘛……」

我有點後悔說出這句話。

巴士和維基不約而同地以看笑話的表情盯著我,巴士更咬住下唇、嘴角上揚,像是把話憋住不說,以免後腦勺再吃一記。

2

巴士和維基是我的高中同學。巴士人如其名,身材肥胖,就像一輛雙層巴士,所以起了這個別名。

他嘴巴雖壞,骨子裡是個樂觀積極的好人,只是比其他人愛玩愛鬧。有他在的場合幾乎不會出現冷場,不過,也有些同學不喜歡他──因為他實在太吵了。

巴士跟我認識多年,而維基則是在進大學前才第一次交談。高中時我從沒跟維基同班過,只因為他和巴士相識才有過幾面之緣。

在大學迎新宿營裡跟他遇上,給分到同一小組,知道我倆不但同系,還一樣獲編進諾宿,我們就開始熟稔。

文大各宿舍的房間編排乃隨機抽選,室友組合也是由電腦選出,不過校方容許宿生預先申請同房,甚至只要在同房的宿生同意下,入宿後兩星期內可以申請交換室友。

我們都想,與其跟陌生人同房,不如找高中同學更好,於是我跟維基一起申請。

巴士當然大吵大嚷,說我跟維基對他「始亂終棄」,不過維基在這方面跟我有共識──跟巴士當室友,大概連片刻安寧也會消失,一天二十四個鐘頭對著這怪胎,不到一星期準會發瘋。我跟維基有些地方很相似,彼此也不是多言的人,閒時喜歡打打電動、上上網看看書,就這一點來說,真是理想的室友。

不過,在我眼中維基也有點不正常。

我問過他為什麼綽號叫「維基」,他笑說是因為很喜歡瀏覽網站,巴士就替他起了這名字。

後來我聽巴士說,維基他可以不眠不休地閱讀滿是資料的網頁,就像追連續劇那樣子看得津津有味。

雖然別名「維基」,他看的不止是「維基百科」或「維基解密」,好像連政府資訊頁、情色討論區甚至枯燥無味的歷年天氣報告他都喜歡看,簡直是重度網癡。聽說他小時候是個圖書館癡,不過十歲時父親買了一台電腦給他後,他就黏著螢幕不放了。

然而,維基最古怪的不是他的網路癮,而是他對「卡其色」的偏好。

在維基身上,一定找到卡其色的東西。

也許是褲子,也許是T恤,也許是襪子,總之他身上一定有卡其色的存在。

我一直以為卡其色和土黃色或墨綠色差不多,但在迎新宿營中我說出這點後,維基就長篇大論地向我說明「卡其」、「深卡其」和「淡卡其」的定義。他的眼睛似是一台「卡其色鑑定機」,對卡其色的執著可說是異於常人。

雖然有「網癡」和「卡其控」這兩大怪癖,我覺得維基應該是個好室友,至少我在迎新宿營中跟他同房,也沒有什麼相處的問題。畢竟他的怪癖不像巴士的「起鬨癖」會影響他人。

「這豬排飯意外的好吃,肉質鮮嫩多汁,外皮爽脆,加上秘製醬料,足可媲美中區著名食府櫻木町的水準……」巴士一邊大嚼炸豬排,一邊模仿食評家大放厥詞。我辦好入宿的手續,領過鑰匙,花了些時間整理過衣物,打掃過房間,檢查過腳趾的瘀傷後,就跟巴士和維基到宿舍食堂吃晚飯。

「沒有這麼誇張吧。不過我這盤義大利麵也不壞。

」我說。「之前維基說不要對食堂的菜色水準有期待,還害我小擔心一下。

「我是說我表姊夫說不要期待。他說諾宿的食堂超難吃,他當年都寧願自己煮泡麵。

」維基喝了一口冰咖啡,說道。他今天穿了件卡其色迷彩短袖T恤,下半身是卡其色及膝短褲,頭頂戴著卡其色棒球帽,如果他再套上一件卡其色背心,就跟探險家或野戰軍人沒兩樣。

「,你的美人表姊結婚了嗎?
」巴士咬著半塊豬排,抬頭問道。

「就在上個月辦婚禮。」維基保持著他一貫平淡的語氣道。

「可惡,這樣的大美女嫁人了,維基你這好兄弟竟然瞞住我。我知道的話,一定衝去教堂上演《畢業生》的結局……」巴士擺出一副鬧彆扭的樣子。

「你不過見過我表姊一次罷了,有沒有那麼誇張?

「《畢業生》是什麼?
電影嗎?
」我問。

「一九六七年的美國電影,結局是男主角到教堂搶新娘私奔。」維基答道。

,巴士這傢伙真愛鬧……慢著,他該不會做得出來吧?

「不過巴士你也不用失望,」維基再啜了一口咖啡,「我表姊夫也是個胖子。」

「那又如何?
」巴士露出疑惑的表情。

「即是說,像你這麼胖也有機會娶到美女。」維基以他一貫冷面笑匠的風格,一針見血地說道。

「混蛋,老子當然能夠把到正妹!我今年就找個要你們哈得要死的正妹做女友!」

雖然巴士誇誇其談,但我知道他從沒交過女朋友。

他高中時是有一些相熟的女同學,但大概沒有人把他當成戀愛對象──不是因為他胖,而是因為他太吵。

和巴士相反,聽說維基以前被不少女生倒追過,但他嫌麻煩從不甩她們。維基雖然有點怪,但他成績和體格都不俗,加上五官端正,不難理解為什麼會得到女生青睞。

至於我,只能說我桃花運平平,高中時就聽過有女生說我是「最不予考慮交往的對象」,我想這是因為我太乏味、太平凡吧。

「維基的表姊夫是文大舊生?
」我把話題拉回來。

「。雖然我也是在上個月表姊籌備婚禮時才第一次見他,但他知道我入讀文大,有機會被編進諾宿,就興高采烈地跟我聊宿舍的事情。

他當時唸土木工程系,在諾宿住過兩年。」

「他哪一年畢業?

「大約是十年前,」維基說「所以,他說食堂質素差,應該是十年前的事吧。說不定承辦商或廚師早換掉了。

諾宿的食堂在宿舍一樓東翼,從早上七點營業至晚上八點半,中西日式料理都有,但當然別期待有像德國豬手或鮪魚刺身等刁鑽菜式。

諾宿是一棟男女混合的宿舍,除了一樓是食堂、交誼廳、活動室、洗衣房等公用設施外,二樓至九樓都是宿舍,二、三、六、七樓是男宿,四、五、八和九樓是女宿。

據學長學姊說,以前二至五樓是男宿,六至九樓是女宿,但八年前男生抗議沒機會住高層房間,所以改為今天這種編排。今年我跟維基不走運,被編到二樓,聽說七樓的房間不但空氣清爽、採光充足,對海的那幾間房間還能夠看到漂亮的晚霞。

因為今天是入宿的第一天,宿生不多,食堂的客人自然寥寥無幾。連同我們三人,整間食堂就只有十人左右,食堂老闆更大概為了省電,關掉了大廳的一半電燈,示意宿生們集中坐到近出入口的桌子。

「好,吃過晚飯,今晚有什麼節目?
」巴士一邊打嗝一邊問道。

他一連吃了兩大碗豬排飯,身上那件綠色T恤似要被脹大的肚子撐爆了。

說起來,他的T恤上印了一個巨大的、黃色的日文漢字「丼」,真是可圈可點。

「我打算早一點睡,明早出市區買一些生活必需品。我會認床,所以想早一點習慣。

」我說。

「我也想小睡一下,今晚繼續上網。」網路癡維基掏出手機,答道「我昨晚找到一個關於古埃及第二王朝的網站,正讀到第三位法老尼內特吉的生平。

「你們怎麼一點都不珍惜青春!」巴士攤開雙手,表情誇張地說「這是我們成為大學生、在宿舍獨立生活的大日子!年輕人啊,你們要荒廢這麼美好的時光嗎?
對你們來說,難道睡覺或什麼內急比較重要麼……」

「那巴士大爺你有什麼打算?
」看到他一副發表總統就職演說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這個!這個嘛……我們三個一起想一下,就自然會找到好節目了。」

「你根本也沒想好!」我失笑道。巴士能想到的「節目」,頂多是回房間連線打電玩《勇者鬥惡龍IX》或《魔物獵人》吧。

「我──」坐在我對面的巴士突然收起他的連珠砲發,直愣愣的越過我的肩膀注視著我的後方。他咧嘴而笑,眼神像通了電似的忽然亮起來。

「嗨,卡莉!」他舉起右手喊道。

我不曉得巴士有名叫「卡莉」的朋友,光從名字來判斷,應該是女生吧。這一點令我有點訝異,沒想到巴士在諾宿還有認識的人,而且是個女的。

然而,當我回頭望向巴士揮手打招呼的目標,我的訝異剎那間變成錯愕。

沒這麼巧吧?

站在領餐櫃檯旁的藍衣少女,正是那位在校車站被我「不小心碰到」的馬尾女生。

我們的桌子跟領餐櫃檯相距不足三公尺,我想逃也來不及,而馬尾女生更在我回頭的一刻跟我的視線對上了。我沒看錯的話,她的眉毛挑了一下,她大概跟我一樣感到驚訝,但我們都裝作若無其事──至少我是。

「卡莉,在這兒遇到妳,好巧喔。」巴士露出一副我從沒見過的親切表情。

我瞥了維基一眼,連一向處變不驚的他亦瞪大雙眼,像看到珍禽異獸似的瞅著巴士。

「、嗯,徐同學你好。」卡莉有點吞吞吐吐,不知道是因為我令她想起尷尬的意外,還是她不懂得應付巴士這傢伙,抑或兩者皆是。

「叫我巴士就行。我來介紹──阿燁,維基,他們都是統計系的,跟我們一樣是新鮮人。

」本名徐百俅的巴士以爽朗的語氣說道。我覺得他說「他們」和「我們」這兩組詞語時,有種刻意拉關係的味道。

「妳好。」我苦笑一下,對她微微點頭。

「我們三個是高中同學。」維基說。

「你們好。」卡莉微微一笑,跟我視線再次對上時緩緩眨一眨眼──或許只是我多心,但我覺得她像是在說「過去的事由它過去好了」。

「這位是卡莉,修讀應用物理學系,跟我一樣是天文社的新社員。」

「天文社?
巴士你什麼時候對天文學──」

我話未說完已被巴士在檯底下踹了一腳。

「你問我是什麼時候加入天文社的?
就是在迎新宿營第三天參觀社團活動那時候。」巴士硬把我的問題扭曲成另一個,我只好暫時閉嘴,免得再被他多踹幾腳。

「妳一個人吃晚餐嗎?
Come join us!」巴士話風一轉,邀卡莉同桌。他以為撂幾句造作的英語就能掩飾他的想法嗎?

「不,我吃過了。」卡莉指了指在櫃檯後正在準備飲品的食堂大嬸。

「我跟朋友在交誼廳聊天,趁食堂關門前,我替她們買喝的。」

「,這樣子,不如我們……」

不好。巴士這傢伙一定是想死纏活纏,拉我們去交誼廳加入她們吧。

讓一個女生當跑腿,卡莉的朋友當中一定沒有男生,如果我們三個臭男生硬要加入,肯定白目到爆。巴士,這樣只會欲速不達,好感度會一下子掉到負數!

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沒想到,打斷巴士話柄的竟然是維基。

「剛才巴士跟我們介紹下個月的流星雨,叫我跟燁陪他去看。」維基插嘴說道。

「流星──」

我的疑問未離開唇邊,桌子下又是一記狠踹,不過這回踢我的是維基。我今天一定是命犯「腳」煞吧,怎麼一整天不是被踩就是被踹?

「?
」卡莉的神情有點改變了。「是十月初的天龍座流星雨嗎?

「不,他說天龍座的流星雨進入大氣層時,極大輻射點已經在地平線以下,在香港我們大概一顆流星都看不到。他叫我們去看的是月底的……獵戶座流星雨,巴士,我有沒有說錯?

「對,對,獵戶座的。」巴士再笨也察覺到卡莉的眼神不同了吧。

「我最喜歡獵戶座流星雨了!」卡莉的樣子亮了起來,語氣跟之前判若兩人。「雖然不及獅子座的壯觀,但獵戶座流星雨的母天體是哈雷彗星!我小時候常常聽爸爸說哈雷彗星的故事,我只恨自己太晚出生,沒趕得及在一九八六年欣賞七十六年才回歸一次的它呢。

下次哈雷彗星返回太陽系是二○六一年,我如果能看到都已經是個七十歲的老婆婆了……」

「哈雷彗星……剛才巴士還提起什麼……什麼水瓶座流星雨的?
」維基說。

「,巴士你也知道嗎?
」卡莉難掩興奮之情,說「五月的水瓶座η1流星雨的母星也是哈雷彗星!因為水瓶座流星雨規模不大,就算是天文愛好者都不大在意的,沒想到巴士你也有研究啊!」

1、 希臘字母。唸作ETA。

「對、對,水瓶座『依他』流星雨嘛,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巴士擠出笑容道。

我想他連「依他」是什麼鬼東西也不知道吧?

「同學,兩杯冰紅茶、一杯冰黑咖啡、一杯熱可可,四杯齊了。妳要紙袋?

食堂大嬸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卡莉轉身望向對方,似乎在判斷雙手能不能同時拿四杯飲料。

維基用手肘撞了巴士一下。

「!讓我來幫忙吧。」巴士站起來,裝腔作勢地說「反正這兒往交誼廳很近,即使只省一個紙袋,也算是對環保有一點貢獻。

卡莉微笑著點頭道謝,我和維基把盤子放到旁邊的餐具回收架上,就跟著巴士離開座位。

「巴士你欠我一頓飯。」在離席的一刻,我聽到維基悄聲對巴士說。

「別說一頓,十頓也沒問題!不過你之後要詳細告訴我那些什麼鬼流星雨……」

趁著巴士跟卡莉走在前頭,我問維基「你也是天文癡嗎?

「不,我只是早前恰好看到一篇談流星雨的網誌罷了。」維基聳聳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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