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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宫殿-祝勇Epub

  • 作者: 祝勇
  •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 出版年: 2022-9-2
  • ISBN: 9787020171231

旧宫殿作者简介

  1. 祝勇,一九六八年八月十五出生于辽宁省沈阳市。毕业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鲁迅文学院。曾供职于北京某出版社。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签约作家。至今已出版作品20余种,其中有思想随笔《改写记忆》《禁欲时期的爱情》《祝勇序跋》,散文集《文明的黄昏》《蓝印花布》等,有三卷本《祝勇作品集》行世。主编图书若干,有:《知识分子应该干什么》《重读大师》《我们对于饥饿的态度》《一个人的排行榜》等,以及《阅读》《布老虎散文》两份丛刊。

旧宫殿内容简介

  1. ★《旧宫殿》二十周年纪念版
  2. ★重返历史迷局,破解宫殿悬疑
  3. ★故宫研究院院长郑欣淼作序推荐
  4. ★收录著名摄影家逄小威精美故宫摄影作品
  5. ★跨文体写作的尝试之作
  6. ★人民文学出版社倾力打造,经典名著,口碑版本
  7. 不同于《血朝廷》的迷局,祝勇在《旧宫殿》中回溯最初的皇权原貌,从紫禁城内的各宫各殿、物件器皿蔓延出过往历史的种种。以皇权斗争为线索,演绎明成祖朱棣在夺权过程中各种隐秘而又惨绝人寰的阴谋手段。透过本书,我们不仅看到深藏于真实历史底下,一种绞尽脑汁的潜规则,也见识一个阴谋中崛起的大明王朝脆弱不堪的内心世界。
  8. 《旧宫殿》是一种跨文体写作,横跨了小说、历史研究、散文等多种文体。祝勇试图将各种文体的优势集中起来,以求达到某种意想不到的效果。该书收录著名摄影家逄小威精美故宫摄影作品16幅作为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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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宫殿部分试读:

    从今天故宫博物院收藏的一百八十六万多件文物里发现两件文物的联系,仿佛在森林里寻找两片相似的树叶一样难而又难。只有细心的人,才能从梁师闵的《芦汀密雪图》和另一卷由不知名作者绘制的《江山秋色图》中,发现它们的共同之处——在这两卷北宋绘画的卷后,残留着两段笔迹相同的题跋,落款相同,时间也竟然一样。

即使在今天,我们仍能见到那发黄的纸页上赫然写着一行细致流丽的行楷

洪武八年秋文华堂题

那是洪武八年,也就是公元1375年。后面即将讲到,这一年,在大明王朝的皇宫建筑史上,至关重要。

文华堂,在明朝当时的首都南京。

《明实录》记载,洪武六年(公元1373年),“开文华、武英二堂”,“择国子生年少聪明者说书”[2],就是说,文华堂是当时朱元璋为教育皇子而成立的学校。

这所学校的教育阵容堪称豪华,不仅囊括了当时天下第一学者宋濂,而且几乎汇集了政府里的所有精英,其中包括左丞相李善长、右丞相徐达、中书平章军国重事常遇春、右都督冯胜……

然而,在朱元璋心里,文华堂最重要的学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儿子——他的皇后马氏所生的朱标。

元朝至正二十年(公元1360年),朱标刚刚五岁,朱元璋就委派宋濂为他讲授经学。四年后,朱元璋在应天府[3]自立为吴王,立九岁的朱标为世子。

又过三年,朱元璋立国号“吴”,把朱标这位十二岁少年带到凤阳祭拜祖墓。出发前,朱元璋表达对朱标的殷切希望

“古代像商高宗、周成王,都知道小民的疾苦,所以在位勤俭,成为守成的好君主。你生于富贵,习于安乐。

现在外出,沿途浏览,可以知道鞍马辛劳,要好好观察百姓的生业以知衣食艰难,体察民情的好恶以知风俗美恶。到老家后,要认真访求父老,把他们的话记在心里,好知道我创业的不易。

”[4]

此时,朱元璋已经以吴王府作为自己的宫城,这里曾是南唐皇宫,在南宋也是皇帝行宫。第二年(公元1368年),朱元璋称帝,国号“大明”。

反复犹豫之后,朱元璋决定把都城定位在自己的故乡凤阳,这项自洪武三年开始的建设工程,到洪武八年戛然而止。

人声喧的凤阳皇宫,转眼间人去楼空,留下一座皇宫的巨大骨架。

时隔六百多年,它的奉天门、三大殿台基,以及文华殿、武英殿、东西六宫、内金水河的遗址,仍在追忆它曾有的荣华。

也是在洪武八年,朱元璋下旨,“改建大内宫殿”。两年后,大明王朝的皇宫,在钟山脚下尘埃落定,让人想起诸葛亮当年游说东吴共同抗曹,见到南京(当时称建业)第一眼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钟山龙蟠,石城虎踞,此帝王之宅也。

到那时为止,这个新王朝的一切,都在按照朱元璋的心愿进行着——他有了辉煌的宫殿,也有了仁德的继承人。但他不会想到,不出几十年,他所奠定的一切全都化成了乌有。

洪武八年,这个关键性的年份,刚刚二十岁的朱标在文华堂里端详着《芦汀密雪图》,发黄的细绢上,他看见薄暮正在悄然降临,瑞雪覆盖的浅滩上,黄栌枯槎在寒风中摇曳,水禽们有的依偎栖宿。

图画湖岸汀渚,枯木棘竹,气象萧疏,江天寥廓,画家以细腻凝练的笔触、简约舒缓的平远式构图,描绘了隆冬时节荒寒萧瑟的意境。

前黄绢隔水上,宋徽宗的瘦金体赫然在目——“梁师闵芦汀密雪”,上面押着他著名的双龙方玺。朱标端详许久,写下如许文字

楚之旷浦,遇冬摇落之时,平沙尺雪,汀芦弥漫,若跨踦登峰,使神驰潇湘之极,莫不浩浩然、荡荡然心地无凝,故云八景者,宜其然,孰能图此?
独梁师闵胸钟楚景之秀,特画图以像生,岂不快哉!

年方二十的太子朱标在写下这段文字时,心思是那么宁静,像所有人一样,对即将到来的大逆转毫无察觉。一切都已表明,统领这个王朝的重任将落在他的身上,只要他活得够长。

朱标外表风流俊雅、性情柔软仁慈,却缺少刚硬和铁血,虽有成为仁君的潜质,却不具备统御天下的霸道。

为了训练孩子们心狠,父亲朱元璋甚至命人把装满死尸的大车拉到朱标面前。后来朱元璋虐杀开国功臣,以便高枕无忧地把皇位留给子孙。

遗憾的是朱标对父亲的苦心并不领情,当朱元璋准备把开国重臣,也是朱标老师的宋濂满门抄斩时,朱标急忙奔至御前泣谏,被父亲痛骂一顿,竟然跳金水河自杀,幸被救起。朱元璋听说,哭笑不得,说傻孩子,我杀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但老天偏偏跟他开了个大玩笑,这位被朱元璋寄予厚望的太子,没等到接班,就在三十七岁上突然病死。

再活六年,他就可以在父皇朱元璋死后登基,成为大明王朝的第二个皇帝。对于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来说,这并不困难。

但那六年,对朱标来说,是无限远的距离。

朱元璋把什么事情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他亲手选定的接班人会先他而死。

朱元璋苦心设计的剧情,根本没来得及上演,明朝的剧情就迅速逆转。

人算不如天算。

朱标的死,结结实实地改变了王朝的运命,以致此后六百多年的历史都发生了多米诺骨牌似的变化。

第七章

黄昏时分,年老的朱元璋总是神态庄重地从后宫里走出来,站在庭院里注视遥远的天际,让自己洁白的长须在晚风里飘摇。太子朱标的突然死去,改变了所有的局面。

一切变得难以预料了。从他登基那天起,就把朱标立为太子,晚年丧子,仿佛抽干了他的底气。

他知道,无论临时立谁为太子,他的决定都会像波浪一样延伸到远方,最后演变成一场巨大的风暴。他犹豫不决。

他的确老了,无力再经受一场残酷的赌博。

整个朝廷都在关注着他的表情。他的决定关涉着每名皇子的命运,而且每名皇子身边又有一大帮追随者。

所有人都加入到这场角逐中,唯有朱柏茫然无知。朱元璋的笔尖在空中徘徊良久,终于在案头落下,变成一个字“棣”。

他把这个字举起来,端详着,又将它放在火焰里烧掉,那个粗重的汉字在火苗里颤动着化为灰烬。

朱元璋深知,在众皇子中,朱棣是最出色的。他在刀光剑影中长大,少年时随将士们出征的经历锤打了他的筋骨和内心,让他变得风雨难侵。

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当二十一岁的朱棣带着徐达的爱女、四年前被册封的燕王妃,纵马出了灯火阑珊的南京城,一路向北,跨过当年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易水,抵达遥远的北平就任燕王时,他已是一名银盔银甲、久经战阵的青年英雄。

那时的北平,尽管曾经做过辽代的南京、金代的中都、元代的大都,但是数经战火洗劫之后,已经破败凋敝,更何况在大明王朝的版图之内,它只是一个遥远的边塞城市。

但这里地处明帝国、蒙古、朝鲜等多种势力的交接地带,也就是今天地缘政治里的“东北亚”,这里虎踞龙盘,犹如一团复杂敏感的经络,一个小问题就可能引起连锁反应。

朱元璋死前不久,给朱棣的一封信里说

攘外安内,非汝而谁?
……尔其总率诸王,相机度势,周防边患,义安黎民,以答上天之心,以副吾付托之意。

他把守卫边疆的重任,托付给了四子朱棣。在朱元璋心里,朱棣已经成为众藩之首。

他翻开翰林学士刘三吾的奏折,上面是漂亮的行书“立燕王,置秦、晋二王于何地?
……”[5]他一下子犹豫了。在朱元璋的儿子中,朱棣不仅行四,在他前面,有秦王朱樉和晋王朱

这两位哥哥,更重要的,朱棣是庶出,不是嫡出,朱棣的生母是

妃,而不是后来让史官们篡改的朱元璋的正室马皇后。在那个嫡长子继承制的朝代,正统嫡传的身份几乎是一条政治红线。

这宿命是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的履历,天生不合格。

刘三吾说到了朱元璋的痛处。

朱棣排行老四,立他为储,显然无法摆平二子朱樉、三子朱

(命运捉弄了这位多虑的老人,他死后不久,朱樉、朱

也相继夭亡)。因此,让朱棣接班的念头,在朱元璋心里只是打了个转,就不见了踪影。

几日之后,远在北平的朱棣得到这样一个情报 皇孙朱允炆被宣入父王宫中,彻夜未归。

此后,朝中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开国元勋接二连三地死去。最后一个死去的,居然是当今皇帝朱元璋。

洪武三十一年(公元1398年),七十一岁的朱元璋神秘死去。《明太祖实录》对于朱元璋之死的记录为“上崩于西宫。

上素少疾,及疾作日,临朝决事,不倦如平时。”[6]这段记载与其说是歌颂太祖鞠躬尽瘁,为国事操劳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不如说是暗中透露了朱元璋病况不明,突然暴死。

几乎所有皇子都在各自的封地上得知了父王病死的消息。同时到来的另一则匪夷所思的指令是,诸王不得回京奔丧。

第八章

公元1398年六月,朱允炆在南京城即位,成为大明王朝的第二位皇帝。从被确立为皇太孙到继承皇位,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没人提出异议。

但在这平静的外表下,却是暗流涌动。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有一缕就来自北平,来自燕王朱棣。

朱标留下的位置,表面上让儿子朱允炆填补了。

然而,在朱允炆继承皇位的同时,也继承了父亲柔弱慈善的性格。

在久经沙场、冷酷而冷血的皇叔朱棣面前,这个文质彬彬、年轻望浅的“少年天子”,定然不是对手。

朱允炆当然能够体会到燕王的虎视眈眈。登基后,他也曾试图打压朱棣,把他居住在元朝故宫的行为定性为“僭越”。

朱棣上书反驳

此皇考所赐,自臣之国以来二十余年,并不曾一毫增损,所以不同各王府者,盖《祖训录》营缮条云,明言燕因元旧,非臣敢僭越也。[7]

朱棣说,住在元朝故宫,这是父皇的旨意,况且二十多年来,一直没有修缮、扩建,跟各王府不同,只是利用了元朝的旧建筑,哪里谈得上“僭越”呢?

第九章

柏是朱元璋的二十六个儿子中的第十二子。他的母亲是胡顺妃,他的母亲因为生他才成为胡顺妃。一个孩子改变了一个女人的命运。

或者说,一个女人改变了一个孩子的命运。一个神武的帝王与一个美丽女人的偷情似乎必然导致一个蓬勃健美的生命的降临。他是大明帝国开国皇帝的儿子,这一点自他生命之始就已确定无疑,尽管对于一个孩童来说,还很难揣测其中掩藏的涵义。

同他的几个兄长一样,他们整个少年时代都在绝对安全的监护下度过,远离风险。当高高的宫墙阻挡了外面的凶险,那么,来自身边的危险就已经在所难免。他们当中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皇帝——如果他们拥有足够的残忍。

他们父王的剑刃只需指向政敌,而他们的刀剑则必须指向骨肉兄弟。这是从一开始就已确定的规则,这项规则瓦解了道德和伦理对于皇权的支撑。尽管每一次登基大典都有无数辉煌的颂歌相伴随,但每个人都能看清龙椅背后的血迹。

这一切尚未在朱元璋的子孙中间发生,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残忍即使是一种天赋,也需要后天的激发。谁能够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谁就具备了做天子的资格。

柏在洪武十一年(公元1378年)受封为湘王,由于年幼,洪武十八年才到荆州就藩。那时他的十几位兄长已在不同的地区分别受封。他们暂时远离了风暴的中心,成为各自封地上的主人。

除了血缘的牵连,权力的游戏规则仿佛已经销声匿迹。柏开始接近自己想望中的生活。他时常像一个浪人,自宫中潜出,荒草湮没的路径向他敞开。

他夜宿在山林里,在溪流边,有时则像一个乞丐流浪于街市。他的剑术炉火纯青。他不知他练习剑术到底为何——他是王子,不需要为谁去冲锋陷阵,和平岁月,取消了他成为英雄的可能,他甚至没有敌人,即使有,也不需他动手。

于是他开始了寻找对手的旅行。他有时是皇子,端坐于深宫,焚香抚琴,吟诗作赋

有时则如侠客,行走于江湖。他注意观察人们行走的步态,他们的眉毛和须发。

他渴望被人杀死,用自己的颅骨进献,成为令人尊敬的对手的酒器。但是多年来,他始终在失望中度过。他的对手总在出手的一刹被他劈成两半。

当那两截身躯还在血泊里不甘地弹跳,他已带着一声哀叹,用襟袍拭干血槽上滚动的血珠。

第十章

柏听到了惠的名字。柏走了很远的路去找他。

惠在一间酒棚里饮酒。他的腰间系着一只酒壶。

柏要与他比剑,但惠从不抬头看他,也不与他搭腔,只是埋头饮酒,然后便把酒碗一丢,踉踉跄跄地离去。空气中嗅得到他饱嗝的腥味。

一道雪亮的弧线拦住了他的去路。柏抽出宝剑,站在他的面前。

惠企图把头抬起来,但这个吃力的动作还没有完成,他已如一摊烂泥倒在地上。

柏开始怀疑人们的传说。他认为自己找错了人。

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他知道江湖的水有多深,自己很难插脚进去。

他决定杀掉惠,他知道惠如果是真英雄,绝不会让自己得逞。问题是如何下手。

惠拒绝与他正面交锋,但是背后突袭,又绝不是好汉的手段。柏露宿于荒野。

黑夜中,柏读不懂天空纷乱的星图。

在柏拦住去路的一刹,惠几乎同时要拔出宝剑,因为他在一瞬间看到剑上镌刻着的“紫虚子”三字,他已确定了来者的身份。这三个字使他产生了某种冲动,但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觉得最好的应对,就是像一个无赖一样倒在地上。

惠是一个复仇者。他内心深处隐藏的一个目标,使他可以暂时忍让一切。

将一个特定的人杀死成了他生存的唯一理由。那个人在很远的地方等他,此刻,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但惠确信他们将在未来的某一时间相遇。相遇的结果,是那个人的鲜血从胸膛中喷薄而出。

在山顶的云端,惠在研修剑法。突然一道寒光斜刺过来。

这个套路他十分熟悉。是柏。

白色的光圈不断闪现,他们俩像两只白蝶交缠在一起。剑刃撞击的声音悦耳冰凉。

时值暮春,他们都穿着薄薄的衣袍,但他们翻飞的剑使他们各自具有了一层无法接近和穿透的坚硬铠甲。惠已多年不与人交锋,但这一次,他的剑法中聚集了所有燃烧的能量。

与以前的躲闪不同,他的目光逼视着对方,他的骨节咯咯作响,他雪白的刃尖像风雨一样有着不定的节奏和轨迹。但他仍然无法取胜。

惠和柏同时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谁都无法占据上风。

柏和惠成了生死弟兄。柏甚至想和惠一起踏上复仇之路。

但是那个宏伟的计划还远远没有开始。时间试图改变复仇的性质,使它脱离仇恨本身,而逐渐成为一件必须履行的任务,一件必须完成的活计,但惠却不是这样。

他的复仇埋藏于时间的积累里,从不惧怕时间的洗练。复仇的欲望塞满了他的每一个毛孔,它比饥饿更令人难以忍耐。

如同饥饿的人们想象一场盛宴,惠每时每刻都在想象冰冷的剑锋与温软的血肉相撞击时的那种无声的快感。他知道真正饥饿的不是他的肚肠,是他的剑。

即使时间使他自己归于麻木,他敏捷的剑锋依然要固执地寻找那堆老朽的腐肉。

事情的结局是这样的 在一次比剑时,柏的剑刺入了惠的胸膛。柏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是骨骼开裂的声响,接着是鲜血从缝隙中喷涌而出——不是看见,而是感觉。

血喷的力量如同骤起的狂风。他本能地向后闪了一步,接着向前冲去,把惠抱住,寻找那股风的源头。

他把惠身体上的洞口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惠的心脏在欢快地跳动。惠游移的目光艰难地定格在柏的脸上。

柏从惠喑哑的喉咙里,隐约听到他仇敌的名字

朱——元——璋——

第十一章

突然出现的字条令朱

如坐针毡,寝食不安。是朝廷的摸底?
是兄弟诸王的试探?
还是手下谋士的忠告?
他马上沉入错综复杂的回忆里,但每一条路径都最终被堵死。

他深知在迷宫的千万条道路中总有一条是走得通的,但他的头脑一片混乱,他被许多指向错误的道路围困,不能把那条正确的路拣选出来。

他在脑海里逐一确认谁是可靠的人,然后又逐一排除。他开始观察周围人的行踪,并且从他的观察开始,每一个人都显得形迹可疑。

无论如何,已经有人看出了他的心思。他伪装不了多久了。

终于,他再也沉不住气,但他决定只与儿子朱有

商议此事,他说“有,是时候了。”这是一次预定的程序。

自从长兄朱标死去,太子的席位突然空缺,这一程序就得到了确定,只不过那时形势还不那么明显,人们还觉察不到未来的种种迹象而已。父王要为他最终的抉择负责,父王的行动加深了他的儿子们的困境,也加深了他自己的困境。

他或许不会想到,在他连续除掉开国功臣,为皇孙朱允炆登基扫清道路之后,最后一滴毒汁出现在自己的酒杯里。

有些事情在作出决定之后就很难预料结局。像此刻的

,在周密的准备之后,其余能做的就只是祈祷和等待。如与诸王联合,胜算无疑会大增,但风险也会按同样比例增长。

事物总在关键之处显现出内在的矛盾。诸王们犹豫不决,不敢向他们共同的敌人朱允炆发起挑战,实际上是帮了对手的忙,使其可以从容应付,各个击破。

这是他们的宿命。

集结队伍的任务交给了有。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天衣无缝。

他在宫中焦急地等待。终于,成队的士兵出现在他的宫中。

不是有,是李景隆。

还没等朱

反应过来,他的臂膀就已经被武士们扭到身后。朱允炆的心腹大将李景隆出现在面前,满脸狂傲的表情。

自己的卫兵都到哪里去了?
他疑惑地看着对方,头脑里在追忆自己策划的每一个细节,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直到他看见朱有

狡黠的笑容。幽黑的庭院里,他看见一张年轻的脸,那张与他极为相像的面孔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后花园尚未竣工,

就被废为庶人,花园还没来得及出现就沦为废墟。他的终点在南京。

不是殿堂,是牢狱。他要重返少年时的故居,并在那里度过残生。

昔日的宫殿,沦为一件华丽的刑具。后来,他在禁宫中与七弟齐王榑相逢。

榑的故事几乎是

的翻版,区别仅在于榑至今不知告密者是谁。其实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份就是他们的罪证,是否谋反,已经无足轻重。

他们本能地想到其他诸王。就在他们脑子里闪过桂和楩两个弟弟的名字的时候,桂和楩正蓬头垢面地坐在囚车里,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接近南京。

在晃动的囚车里,他突然悟出了那个“反”字的真意,一个“物极必反”的古老成语在他脑海里突然显现——它呈现了事物发展的本质,暗示了它在极致状态下的动向。这使他正被剥夺一切权利的时候保住了幻想的权利——他对权力仍心存异想。

第十二章

惠的复仇对象,竟然是柏的父亲、当今的皇上朱元璋。然而,朱元璋的猝死排除了惠复仇的可能,也消解了他生命的意义。

于是他选择了死——像一名侠客一样,死于英雄的剑下。在无法完成复仇的耻辱里,这或许是他仅有的荣誉。

柏陷入彻底的悲哀。他唯一的对手死了,他唯一的对手竟与自己有着世仇。

他开始怀疑刀剑的意义。从他和惠的身上,他看到了英雄的两难 剑锋要么有着明确的指向,像惠那样,每一天都为噬血而准备,这样,便将陷入仇杀的永恒循环

要么像柏自己一样,不知剑锋的目标,从而把武器沦为玩物。

建文帝朱允炆以备边为名兵发荆州的时候,柏给自己的宫殿放了一把火。人们普遍认为他害怕了,没有人知道柏的死与一个江湖剑客的关系。

柏带着自己的秘密快乐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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