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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的世界,你在哪里》Epub+Pdf+Mobi+Txt+Azw3 下载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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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年: 2022-06

豆瓣评分:8.0

 

“我们毕生努力辨别,并以此为原则生活,

试着去爱而不是去恨,这便是地球上头等重要的事。”

 

小说家艾丽丝独自搬到陌生滨海小镇,在交友软件结识蓝领工人费利克斯,邀请他陪自己去罗马宣传新书。在都柏林,她最好的女友艾琳刚走出失恋的阴影,开始与从小就相识的西蒙约会。

 

艾丽丝,费利克斯,艾琳,西蒙,四个人都过了三十岁,他们仍然年轻,但生活正在渐渐追上他们。他们相互渴慕,相互隐瞒,分分合合。

 

他们为爱与性,为友谊和他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烦恼。他们是否站在天黑以前最后一个有光的房间里,见证什么?他们能否相信,还存在一个美丽的世界?


萨莉·鲁尼,世界知名的爱尔兰新生代小说家。1991年生于爱尔兰西部的梅奥郡,2013年毕业于都柏林圣三一大学英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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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简介:
艾丽丝,我觉得我也有过你在便利店里经历的感觉。对我来说,就好像低头看去,第一次发现我原来站在令人眩晕的高处一面极窄的岩脊边,而唯一支撑着我的是地球上几乎所有其他人的痛苦和损害。我最后总会想:我不想在这里。我不需要这些廉价的衣服、进口食品和塑料保鲜盒,我甚至不认为它们改善了我的生活。它们只是创造了垃圾,让我不开心罢了。(我无意将我的不满和真正被压迫者的痛苦相提并论,我只是说,在我看来,他们为我们维系的生活方式甚至都谈不上令人满意。)有人认为社会主义是靠武力——通过强行剥夺他人财产——来维持的,但我希望他们也能承认,资本主义也是靠同样的武力维持的,只不过方向相反,是强行保护现有的资产配置。我知道你会明白这点。我最讨厌用错误的第一原理(1)反复进行同样的辩论。
我最近也在思考时间和政治保守主义的问题,不过角度和你不同。目前我认为,我们可以说生活在一个历史性危机时期,这个看法似乎已被大多数人接受。我的意思是,这场危机的外部症候,比如政治选举中出人意料的大幅变动,已是公认的反常现象。某种程度上,我认为就连一些更“深层”的结构性症状——比如难民的大规模溺亡,气候变化导致的气候灾难频发,都开始被视作一场政治危机的表现。我记得有研究表明,过去几年里,人们开始花越来越多的时间阅读新闻,了解时事。比如,我已经习惯了发送这样的短信:蒂勒森(2)被开了笑死我了。我意识到发这种短信不应该是正常的。不管怎么说,这一现象导致的后果是,每一天都变成崭新独特的新闻单元,扰乱并替代前一天的信息世界。我想知道这一切对文化艺术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或许会说这二者并无关联)。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习惯和设定在“当下”的文化作品进行互动。但当下的连贯性已不再是我们生活的标志。当下已经失去了连贯性。每天,每天的每个小时,都在取代之前的时间,使之变得无关,而我们生活中的事件,唯有对照不断更新的新闻内容,才能得以阐明。于是当我们看着电影人物坐在餐桌边或开着车四处转悠,计划谋杀或为爱情悲伤时,我们自然想知道他们做这些事是在什么时间节点,和构筑我们当下现实感的灾难性历史事件之间有什么关联。再也没有中立的背景。只剩下时间线。我不知道这是否会带来新的艺术形式,还是只是意味着艺术的终结,至少是我们熟知的那种艺术。
你关于时间的论述让我想起最近在网上读到的东西。据说在青铜时代晚期,大约是公元前一五〇〇年,东地中海地区存在一个中央集权宫廷政体的文明体系,通过复杂且专业细化的城邦经济体对金钱和商品进行再分配。这是我在维基百科上读到的。当时的贸易路线已经高度发达,出现了书面语言。人们生产昂贵的奢侈品,进行远距离贸易——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土耳其岸边发现了一艘来自该时期的沉船,上面载有埃及的珠宝,希腊的陶器,苏丹的黑木,爱尔兰的铜矿,石榴,象牙。随后,在公元前一二二五年至前一一五〇年这七十五年间,这些文明崩塌了。东地中海的伟大城邦要么毁于一旦,要么被居民遗弃。知识濒临消亡,整个书写体系就此失落。顺带一提,没人确切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维基百科提到一个叫“一般系统崩塌”的理论,它认为青铜时代晚期的文明“高度中央集权,产业细分,体系复杂,且政治架构头重脚轻”,因此非常脆弱,极易崩塌。另外一个理论名字很简单:“气候变化”。我觉得我们当前的文明由此看来也很不妙,不是吗?我以前从未认真想过一般系统崩塌这个可能性。当然,我在脑海里知道我们为自己编织的人类文明是一个谎言。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发现这点就不同了。
说句题外话,其实和上一段几乎是九十度的大转弯,你思考过你的生物钟吗?我不是说你应该去想它,只是好奇你想没想过。当然,我们还算年轻。但事实上,贯穿人类历史,绝大多数女人到我们这个岁数已经生了好几个孩子了。不是吗?好像没什么靠谱的方法对此进行核实。我突然意识到,我甚至不确定你想不想要孩子。你想吗?还是说你不知道。十几岁时,我觉得我宁肯去死也不要生孩子,然后等我二十几岁时,我隐约认为这件事迟早会发生在我身上,而现在我快三十了,我开始想:所以呢?没有谁排着队要帮我履行这项生理功能,显而易见。我还有个非常奇怪且完全无法解释的想法,我怀疑自己可能不育。没有任何医学依据。前不久我跟西蒙提起这个,我当时在跟他抱怨我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有各种毫无根据的焦虑,他说他觉得我无需为此担心,因为他认为我长了一张“很能生”的脸。我笑了差不多一整天。写这封邮件的时候我还在笑。话说回来,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不过考虑到文明即将崩塌,你或许会认为完全没必要生孩子。
之所以会想到这些,大概是因为我那天在街上偶然看到艾丹,简直就要心脏病发作,当场死掉。看见他之后度过的每一个小时都越来越糟糕。是不是我此刻的痛苦太过强烈,甚至让我无法重新体验当时的痛苦?一般来说,记忆中的痛苦从来没有当下的痛苦强烈,哪怕它其实严重得多——我们不记得它有多惨了,因为记忆没有体验强烈。这或许是为什么中年人总认为自己的思考和感受比年轻人的更重要,因为他们只能模糊记得年轻时的感受,与此同时让当下的经历来主宰自己的人生观。尽管如此,直觉告诉我,我此刻的感觉比两天前看到艾丹时要糟糕。我知道,我们分手只是一个事件,不是一个象征——它只是一件发生过的事,他对我干的一件事,它并不能无可避免地展示我失败的人生。然而当我看到他时,我仿佛又经历了一次。艾丽丝,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失败的,我的人生在某种意义上真的一无是处,只有寥寥无几的人会在乎这经历。有时候我真的看不到人生的意义,我认为有意义的东西原来没有意义,那些本应爱我的人其实并不爱我。哪怕现在写着这封愚蠢的邮件时,我的双眼都含着泪水,哪怕我有接近半年的时间来恢复。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永远无法恢复。或许在人格形成的某个人生阶段,某种痛苦就是会永远烙印在一个人的自我认知上。就像我直到二十岁时才失贞,当时的经历太过痛苦、尴尬、糟糕,自那以后,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会碰上这种事的人,虽然此前我并不这么认为。如今我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会在几年后失去伴侣的爱的人,而我不知道如何才能不成为这种人。
费利克斯站在便利店的冷藏区域,浏览熟食专区,表情有点心不在焉。现在是周四下午三点,头顶的白色灯管嗡嗡低鸣。便利店正门开了,他没有回头。他把一份熟食放回货架,拿出手机。没有新提醒。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回兜里,从架子上仿佛随机抽出一只塑料餐盒,到收银台付了钱。出去的路上,他在新鲜水果的货架前停了下来。艾丽丝站在那里挑选苹果,她把苹果一个接一个地拿起来,查看它们的缺陷。认出她后,他的站姿发生了轻微变化,背挺直了些。一开始看不出他会跟她问好,还是不打招呼就离开——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他一只手提着熟食,心不在焉地用它轻轻拍打着大腿外侧。她或许听到他的动静,或许在余光中察觉到他的身影,她转过身来,注意到他,迅速把头发拢到耳后。
你好啊,她说。
嗨。最近怎么样?
很好,谢了。
交到朋友没?他问。
完全没有。
他笑了,又用熟食拍了拍腿,转身看向出口。可恶,他说,我们该拿你怎么办?你一个人住那儿会疯的。
哦,我本来就疯了,她说,我来之前可能就已经疯了。
你之前就是吗?你当时看起来挺正常的。
很少听人这么形容我,谢谢你。
他们站在原地,四目相对,最后她垂下双眼,又摸了摸头发。他再次转头看向出口,又回身看她。很难说他是在享受她的不适,还是对她感到同情。而她似乎感到不得不继续站在那儿,只要他还想说话。
你不用那个约会软件了吗?他问。
她面带微笑,直视着他,说:对,毕竟上次约会的结果不太鼓舞人心,希望你不介意我这么说。
我让你对男人彻底失望了吗?
哦,不光是男人。各种性别。
他笑了,说:我觉得我没那么糟吧。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啊,你还行。
他对着前方的新鲜蔬菜皱起眉。她看上去放松了些,不带感情地注视着他。
你要是想认识人,今晚可以来我家,他说,我有几个同事要来。
你在办派对吗?
他扮了个鬼脸。不知道,他说,我是说,家里会来人,就这样。派对也好,随你怎么叫吧。规模不大就是了。
她点点头,嘴动了动,没有露牙。听起来不错,她说,你再跟我说一次你住哪儿。
你有谷歌地图吗,我直接在上面给你标出来,他说。
她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软件。她一面把手机递给他,一面说:你下班了?
他头也不抬地在搜索栏输入地址。对,他说,我这周的排班很乱。他把手机还给她,给她看地址:海丘小区16号。屏幕中深灰背景上显示出一个白色街道组成的网络,旁边的蓝色区域代表海洋。他又说道,有时候他们根本不需要你去。有时候你连续几周都得上班。能把人逼疯。他转头看向收银台,心情似乎发生变化。那就今晚见了?他问。
如果你真想让我来的话,她答道。
你随意。我要是成天到晚一个人待家里的话我会发病的。不过你可能乐意这样。
不,我不乐意。我很愿意来,谢谢你邀请我。
啊,好吧,没啥,他说,反正到时候会来不少人。那就待会儿见,小心点。
他没和她眼神交流,转身离开了便利店。她回头看向那箱新鲜苹果,似乎感觉不应该再仔细端详它们了,仿佛检查苹果外表的伤痕已经变得可笑甚至可耻,她挑了一个苹果,走向冷柜过道。

海丘小区16号是一栋双排住宅,左半边向外突出,砌红砖,右半边漆成白色。一道矮墙把水泥前院和邻屋隔开。向街的窗户窗帘紧闭,但里面亮着灯。艾丽丝站在门前,还穿着刚才那身衣服。她脸上扑了粉,皮肤看上去有点干,左手举着一瓶红酒。她按了门铃,等待门开。几秒后,一个和她同龄的女人来应门。她身后的过道明亮热闹。
你好,艾丽丝说,费利克斯住这里吗?
对,没错。进来吧。
女人请她进来,然后关上了门。她手里举着一只磕破边沿的马克杯,似乎装着可乐。我叫丹妮尔,她说。小伙子们都在里面。大厅尽头是厨房,六男两女以不同姿势围桌而坐。费利克斯坐在料理台上的吐司机边,就着易拉罐喝饮料。看见艾丽丝进来后他没起身,只是对她点点头。她跟着丹妮尔走进房间,来到冰箱边,靠近他坐的地方。
嗨,他说。
嗨,艾丽丝说。
屋里有两个人转过来看她,其他人继续在聊天。丹妮尔问艾丽丝要不要用酒杯喝红酒,艾丽丝说好啊。丹妮尔一面在橱柜里找杯子,一面问: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我们在Tinder上认识的,费利克斯说。
丹妮尔站起来,手拿一只干净的酒杯。所以你觉得这算是约会了?她问,太浪漫了。
我们约过一次会了,他说,她说她这辈子都不碰男人了。
艾丽丝想对上费利克斯的目光,或许她想对他笑一笑,表明她觉得这句话很有趣,但他没在看她。
这可怪不了人家,丹妮尔说。
艾丽丝把带来的酒放在料理台上,看向厨房墙边的CD收藏。有好多CD啊,她说。
对,都是我的,费利克斯说。
她用手指划过塑料CD盒的脊背,稍稍抽出一张,CD盒像舌头似的悬着。丹妮尔已经和餐桌边一个女人聊起天来,另一个男人走过来开冰箱。他朝着她比画了一下,问费利克斯:这谁啊?
这是艾丽丝,费利克斯说,是个小说家。
谁是小说家?丹妮尔问。
这位女士,费利克斯说,她靠写书挣钱。至少据她所说。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男人问,我用谷歌搜一下。
艾丽丝看着这一切发生,脸上强装漠然。艾丽丝·凯莱赫,她答道。
费利克斯注视着她。男人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下,开始在手机上打字。艾丽丝喝着红酒,环绕房间,仿佛毫不在意。男人埋头看着手机,说:快看,她很有名啊。艾丽丝既没回答,也没回应费利克斯的视线。丹妮尔俯身查看屏幕。她说,瞧瞧,人家有维基百科页面的。费利克斯从料理台上滑下来,从他朋友手里拿过手机。他笑了一声,但笑声听起来不太真诚。
文学作品,他大声读道。作品改编。个人生活。
那个板块估计挺短的,艾丽丝说。
你一开始怎么不跟我说你很有名?他问。
她用一种厌烦的、几近轻蔑的声调说:我跟你说过我是作家。
他冲她咧嘴一笑。他说,给你一个小建议,下次出去约会,聊天的时候最好提一下你是名人。
感谢你主动分享约会建议。我一定不会采纳它。
怎么,我们在网上查到你让你不爽了?
当然不会,她说,我跟你讲了我的名字。我其实没必要告诉你的。
他又盯了她几秒,然后摇摇头,说:你真是个怪人。
她笑了,说:太敏锐了。你干吗不把这句话加到我的维基百科页面上?
丹妮尔听了也笑起来。费利克斯的脸微微泛红。他别过身去,说:这玩意儿谁都能有。多半是你自己写的。
艾丽丝仿佛终于找到乐子,她答道:不,我只放了作品信息。
你肯定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他说。
你怎么这么敏感啊?丹妮尔问。
我没有,费利克斯说。他把手机还给朋友,靠着冰箱站着,双臂交叉。艾丽丝站在不远处的料理台边。丹妮尔看向艾丽丝,扬扬眉毛,转身继续之前的对话。另一个女人放起音乐,房间那头几个男人为什么事笑了起来。艾丽丝对费利克斯说:你要是想我离开,我这就走。
谁说我想要你走的?他问。
新进来一群人,房里更吵了。没人特意过来跟艾丽丝或费利克斯聊天,两人沉默地站在冰箱边。从表情上看不出这对他们来说是否特别难熬,但几秒后,费利克斯伸展双臂,说:我不喜欢在屋里抽烟。你想出去来一根吗?你可以看看我们的狗。艾丽丝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他穿过庭院门,进入后花园,手里举着红酒杯。
费利克斯把推拉门在身后关上,沿草地走向一个花园小屋,屋顶临时铺着防水油布。花园尽头立马蹿出一条史宾格来迎接他,它兴奋地打着喷嚏,前爪搭在费利克斯大腿上,吠了一声。他说,它叫萨布丽娜。其实它不是我们的,上一群租客把它留下了。现在主要是我在喂它,所以它很喜欢我。艾丽丝说这点显而易见。我们一般不会把它关在外面,他说,只有来人了才会。等人都走了我们就把它放进去。艾丽丝问它会不会到他床上去睡,费利克斯笑了。它想去,他说,但它知道我不准。他揉了揉狗耳朵,深情地说:笨蛋。他转向艾丽丝,补充道:顺便说下,它真的是个大笨蛋,很傻。你抽烟吗?艾丽丝在发抖,她袖口外的手腕上起了鸡皮疙瘩,但她还是接过香烟,抽起来。费利克斯把自己的烟点着,吸了一口,对着夜晚干净的空气吐出来,然后回头看向房子。屋里灯火通明,他的朋友们聊着天,手舞足蹈。阳台的门透着椭圆形的温暖黄光,在那之外,便是漆黑一片的房子、草地、漆黑无云的夜空。
丹妮尔是个好姑娘,他说。
是的,艾丽丝说,看上去的确很好。
嗯。我们以前交往过。
哦?时间长吗?
他耸耸肩,说:一年吧。我不知道——一年多吧,其实。反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现在是好朋友。
你还喜欢她吗?
他回头看向房子,仿佛丹妮尔的样子能帮助他回答脑中这个问题。反正她现在有男朋友了,他说。
是你朋友吗?
嗯,我认识他。他今晚不在,你以后估计能见到他。
他背对房子,抖落些许烟灰,几粒火星在黑暗中慢慢飘落。那条狗大步飞奔经过棚屋,又绕着跑了几圈。
老实说,要是她听见我说的,她会跟你说是我搞砸的,费利克斯补充道。
你干吗了?
啊,我对她有些冷淡,据她说。不过这是她说的。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问她。
艾丽丝笑着说:你想让我去问她吗?
老天,不要替我去问。我当时听得够多了。我现在没有为这哭哭啼啼的,别担心。
你当时哭哭啼啼了吗?
这个嘛,没有真的哭哭啼啼,他说,你是想问这个对吧?我没哭,但是很光火,对。
你长这么大哭过吗?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说:没有。你呢?
哦,家常便饭。
是吗?他说,你哭什么呢?
什么都哭,真的。我大概很不开心吧。
他看向她,问:真的吗?为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的感受。我觉得活着很难。
他顿了顿,看回香烟,说:你好像还没讲完你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
故事没什么意思,她说,我精神崩溃了,住了几周医院,出院后就搬过来了。不过也不怎么神秘——我是说,我精神崩溃也没什么原因,就是发生了。而且也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
费利克斯似乎在思忖这则新信息。你的维基百科上写了吗?他问。
没有,我是说我生活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世界上所有人。
你为什么会崩溃?
没什么。
好吧,但你说你精神崩溃了是什么意思?我是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她从嘴角一侧吐出一缕烟。我觉得自己失控了,她说,我随时都很愤怒,很不开心。我无法自我控制,无法正常生活。我只能这么解释了。
可以理解。
他们陷入沉默。艾丽丝把酒杯里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把烟头在脚下踩灭,双臂在胸前交叉。费利克斯看上去心不在焉,继续慢慢抽烟,仿佛已经忘记她在这里。他清清嗓子,说:我妈去世时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就是去年。我刚刚在想,人生他妈的有什么意义,你知道吗?不是说在生命尽头有什么东西。我倒不是真的想死什么的,但我大多数时间都他妈不想活着。我不知道这叫不叫精神崩溃。有几个月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不想起床去上班。我丢了当时的工作,所以现在才在仓库上班。对。所以我大概知道你说的精神崩溃是什么意思。当然,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但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对。
艾丽丝又说了一次请他节哀,他接受了她的致意。
我下周要去罗马,她说,我的书的意大利版要出来了。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他对此没有表现出惊讶。他在棚屋的墙上擦了几次烟头,把烟熄灭了。那只狗又吠了一声,声音来自花园尽头。
我没钱,费利克斯说。
这个嘛,一切费用由我承担。我又有名又有钱,你忘了?
他听后露出一丝笑意。你真的很怪,他说,我是不会收回这句话的。你要去多久?
周三到那里,然后周一早上回家。不过要是你想待久一点也可以。
他笑出声来。去他妈的,他说。
你去过罗马吗?
没有。
那我觉得你应该去,她说,你会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
他们彼此注视。光线太暗,两人都无法从对方脸上获取太多信息,但他们继续相望,没有移开视线,仿佛注视本身比他们实际能看到的远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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