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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度与道德:王安石学术及其变法运动述论》Epub-Pdf-Mobi-Txt-Azw3 下载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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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永奎

豆瓣评分9.0

 

王安石因主持熙宁法而在生前身后遭到无数异说纷纭价。本以北宋的学革思潮为线索,王安石的学及其法运动进行了系的考察,重点新儒学如何通完善国家的治理体系,以实现社会政治的良序问题进行了探索。全共分六个章,通过对王安石的理学、政治理念、行政举动等方面的分析,示其政治改革重法度的特点,并指出王安石将道德或人才问题法度运行的一部分,与庆历传统道德的路线大不相同,点明法度与道德是以王安石首的公新学与元祐学的根本冲突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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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志所载于书名略有差异,皆系著录者所亲见。元代修《宋史·艺文志》,所著录之书名、卷数与晁氏同,《三经义》元代尚存。至明朝永乐年间,杨士奇据当时馆阁所藏编《文渊阁书目》,四库馆臣言:“今以《永乐大典》对勘,其所收之书,世无传本者,往往见于此目,亦可知其储庋之富。”《永乐大典》的编纂即据明馆阁所藏,因此“以《永乐大典》对勘”,可见其藏书之丰富,但考之《书目》,已经不见《诗义》《书义》的收录,只有《周礼义》尚存,著录在“地字号第四橱”,“周礼王荆公解义,一部,三册(阙)”。杨氏所见如此,其所记为“阙”,但又没有列出卷数,不知所阙为何。其后文渊阁藏书又在明末战乱中散失,仅存之《周礼义》也不见流传了。但幸运的是《永乐大典》的编修即据文渊阁藏书,《周礼义》因被收录其中而得以部分保存。 在官方藏书如此,而民间学者中实际上也已不见传本。对于《诗义》《书义》两书,程元敏先生有详细考证,其裒辑《三经义》佚文,检索从宋至清经解、文集、笔记等文字,从元、明之称引情况来看:“诗、书二新义,盖佚于明洪武、建文之间。《经义考》已断为佚书。”[32]此处取程先生之观点。对于《周礼义》,至清初学者已不见全帙,朱彝尊《经义考》注云“未见”,当时昆山徐乾学刻《通志堂经解》,以千金购之,不能得。实际上,《周礼义》保留最多者为《永乐大典》,清初全祖望即从中辑佚《周礼义》,其后四库馆臣又从中辑佚。但《大典》实“阙地、夏二官”,馆臣又据王与之《周礼订义》辑出“地、夏二官”若干条,以此成《四库全书》本《周礼义》,今天所见文渊阁《四库全书》中所收录者是也。此见下文辨析。 10.《字说》(已佚,有辑本) 《宋史·王安石传》曰:“晚居金陵,又作《字说》。”《晁志》载:“蔡卞谓介甫晚年闲居金陵,以天地万物之理,著于此书。”詹大和《王荆文公年谱》云:“元丰五年壬戌,是年《字说》成进表。”皆言《字说》著于晚年,具体在元丰五年。 王安石进《字说》后,有司用于科举取士,但没有颁布学官。[33]《字说》虽然撰成于晚年,但早在英宗时期,安石便开始撰写。《进字说札子》云:“臣在先帝时,得许慎《说文古(解)字》,妄尝覃思究释其意,冀因自竭,得见崖略,若蒙视天,终以罔然,念非所能,因画而止。”[34]“先帝”指英宗时期,王安石尝撰写《字说》,但没有完成。熙宁中,或许又进一步撰写,其《熙宁字说序》云:“余读许慎《字说》,而于书之意时有所悟,因序录其说为二十卷,以与门人所推经义附之。”以“经义附之”,不知何指。考安石经学,《三经义》中多用《字说》,或许此时安石也在修撰《字说》,故以之解经。[35] 《晁志》著录为二十卷,《字说序》也言“为二十卷”。但《进字说札子》则云“二十四卷”,《宋史·艺文志》《文献通考》皆作二十四卷。其书熙宁年间初成时为二十卷,修定后成二十四卷,其后两个版本皆有流传,由此各家著录不同。然绍圣元年十月丁亥,国子司业龚原奏:“赠太傅王安石在先朝时,尝进所撰《字说》二十二卷。”[36]不知何据。 诸家评论《字说》,或谓“杂引佛老百家之语”,或谓“穿凿附会”。王安石晚年信从佛教,这也是事实,如他解“空”字,谓“无相无作,则空名不立”;谓其穿凿,如废许慎之“六书”而多用会意,客观地评价是有一定的问题,但王安石主要在以字解理,后文有辨。当时攻击王安石最力者杨时所作《字说辨》,仅辨其三十余字,这相较于《字说》之总量是很少的。 可惜的是王安石《字说》已经佚失,要全面考察已经不可能。现有民国时张宗祥作《王安石〈字说〉辑》,经曹锦炎点校,于2005年由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但其中也有粗略之处,如“波者,水之皮”之类,出于私人笔记,也辑入其中是不恰当的。 第二节 对经学文本的检择[37] 众所周知,疑经改经为宋学之一大风尚,先有孙复之《春秋》“不信三传”,欧阳修非《周礼》,毁《系辞》,李觏非议《孟子》。而欧阳修所谓“黜其杂乱之说,所以尊经也”,正是有“破”才有“立”之义,此后宋儒开始探求自己的经典文本系统。但应该指出的是,欧阳修在疑经上有了大胆的突破,但在“立”的方面依然有所不足,他也没有建立自己的经典体系,这一工作有待于后来的经学家进一步的努力。显然,在这一方面王安石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他的文本选择立足于他的变法理念之上,与后来理学家的经典检择体系不完全相同。另一方面,对于王安石诋《春秋》,非《仪礼》的问题,历史上一直都有争论,对此也需要认真的辨析。 一、“七经”的检择 熙宁四年(1071年)二月的科举改制,在经学史中具有重要意义,它废黜了从唐至宋初所确立的“十三经”体系,[38]其所定贡举新制曰: 进士罢诗赋、贴经、墨义,各占治《诗》《书》《易》《周礼》《礼记》一经,兼以《论语》《孟子》。每试四场,初本经,次兼经并大义十道,务通义理,不须尽用注疏。[39] 新制采用了七部经典,其中分“本经”与“兼经”。与唐初之“五经”相比,两者具有明显的继承关系,其中四经是相同的,唯有新制以《周礼》取代了《春秋》。因为“本经”只要考生任选其一,而“兼经”却属于必考,这样更加突出了《论语》《孟子》的地位。新制虽然有着对唐初之“五经”的明显继承关系,但也典型的具有王安石经学的理念,特别是为其变法奠定了文本基础。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王安石的变法是标举“先王之法度”的,在他看来,变法的理想状态是皇帝与学士大夫“讨论先王之法以措之天下”。但“先王之法度”是共名,是新儒学共同的口号,问题是哪些经典能够代表“先王之法度”,通过研读这些经典,才能发明“先王之法度”是什么,如此就将一个变法的实践问题转化为经学的问题了。 王安石《文集》中有一封书信是他二十六岁写的,其中言: 治教政令,圣人之所谓文也。书之策,引而被之天下之民,一也。圣人之于道也,盖心得之,作而为治教政令也,则有本末先后,权势制义,而一之于极。其书之策也,则道其然而已矣。……二帝三王引而被之天下之民而善者也,孔子、孟子书之策而善者也,皆圣人也,易地则皆然。[40] “治教政令”正是儒家的政教秩序,其中体现着圣人之“道”。或“引而被之天下之民而善者”,如二帝三王之事迹与言论;或“书之策而善者”,如孔孟之书。孔孟之书,很明确是《论语》《孟子》,但“二帝三王之事迹”见于何处呢?这从王安石对《诗》《书》《周礼》与《周易》的论述,以及对孔孟的推崇中可以看出来。 王安石论《诗》存圣人之笔法,《国风解》曰: 昔者圣人之于诗,既取其合于礼义之言以为经,又以序天子诸侯之善恶,而垂万世之法。其视天子诸侯,位虽有殊,语其善恶则同而已矣。故余言之甚详。而十有五国之序,不无微意也。呜呼,惟其序善恶以示万世,不以尊卑小大之为后先,而取礼之言以为经。此所以乱臣贼子知惧,而天下劝焉。[41] 王安石专以“美刺”解《诗》,“美”者,美王者之风化;“刺”者,刺王者之政恶。通过《诗》可以看出各个国家的政教风化,其中有经有序,都以礼义为本,这说明王安石是认同《诗》之大、小《序》为圣人之笔的。他还进一步认为《序》中存在着孔子之笔法,即论天子诸侯之善恶是非,不论位分、尊卑之大小,而只以政教之是非善恶为标准,所以“乱臣贼子惧”。可见《诗经》体现了圣人之法度,为王安石所推崇。 其次,王安石论《书》为先王之法言的记载。熙宁元年(1068年),讲筵罢《礼记》,改讲《尚书》。因王安石数难《礼记》之是非,从其言“必欲闻法言,宜改它经”[42],《尚书》所载“惟虞、夏、商、周之遗文”,正是二帝三王之法言法行。 王安石特别推崇《周礼》,这与其变法有关。自新法推行以来,反对者与赞成者围绕着《周礼》的问题展开了多方面的辩论,王安石对《周礼》的阐释正是要在理论上为新法进行辩护与说明,对其理论的建构我们会在下文具体论述。他对《周礼》的推崇,可以《周礼义序》为例: 其人足以任官,其官足以行法,莫盛乎成周之时。其法可施于后世,其文有见于载籍,莫具乎《周官》之书。盖其因习以崇之,庚续以终之,至于后世,无以复加,则岂特文武周公之力哉。[43] 二帝三王之政教发展至成周时期最为典范,《周礼》正为这一时期政教的详尽记载。虽然成于周公之手,但《周礼》实际为先王之法度的集大成,因此王安石言“至于后世,无以复加”,可见他对《周礼》的推崇之至了。 王安石以为《周易》为先王“喻世”之作,《答徐绛书》曰: 自生民以来,为书以示后世者,莫深于《易》。……文王以伏羲为未足以喻世也,故从而为之辞。至于孔子之有述也,盖又以文王为未足。此皆聪明睿智、天下至神,然尚于此不能以一言尽之,而患其喻之难也。[44] 这说明《易》与其他经著是不一样的,其他经著都是圣人法言法行的直接记载,但《易》是以“卦象、爻象、卦辞”“以喻世”。因此王安石以为《易》是最为难学的,故他对自己早年的《易解》并不是很满意,说自己学《易》“不得其序”,即不懂学习的次序,故他建议学《易》者,“能尽于《诗》《书》《论语》之言,则此(《易》之蕴)皆不问而知。”[45]这是因为《诗》《书》《论语》直接可见圣人之言行。 值得注意的是,王安石对《礼记》是有所批评的,前揭经筵中所论即可见。他的《礼记发明》一卷,极有可能即是经筵讲义的汇编。从其佚文来看,其中有难《礼记》之是非者,如《曲礼上》之“夫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安石曰: 三赐不及车马,若以为有辞逊之心而终必受之,则虽不为人子,不害辞逊;若以为人子,则辞逊而不敢受,则舜亦人子,而未尝辞百官、牛羊、仓廪之奉也,车服爵命,所以序功德,天下之公义,古今之达礼,苟当其功;苟称其德,虽人子弟有辞逊之心,而终必不敢不受,以申其逊弟之志者,不以小廉小逊害天下之大公也。凡礼有辞逊之文者,以难进易退为道也,辞逊自是君子之常,岂系为人子哉![46] 经文之意,郑注以为国家虽给予“三命”的官员专用车马的权力,但人子因怕僭越自己的父亲,不敢享用,这是孝敬的表现。王安石明确反对这一条,以为辞逊太过。他更强调国家法令的权威,法令体现着“天下之大公”,人子可以辞,但只是礼节性地表示一下自己的逊弟之志就可以了,最终还是要顺从“公义”。 这是王安石质疑经典的例子,在他看来,《礼记》并非全部合乎“先王之法言”。但他的变法理论也多有援引《礼记》资料者,如以《中庸》为子思论性之作。[47]又免役法引《王制》之“庶人在官者”,其“一道德以同风俗”,“以先王之诗书礼乐造士”的观念都出自《王制》。[48]可能正是由于这些原因,科举新制才得以保留之。 从前面的论述中,可以看到王安石对“五经”之本经的选择是与他对“先王之法度”的理解相应的。这一点也突出地表现在他对孔孟的推崇当中,这对整个宋代的经学发展有重要的影响。他对孔孟的推崇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认为道至孔子而大备。王安石以为所谓“圣人”,就是能够“以身救弊于天下”的人,即能够根据时势的变化而创造性地继承先王之法度,使之趋于完备者。由此,他作《夫子贤于尧舜》曰: 尧能成圣人之法,未若孔子之备也。夫以圣人之盛,用一人之知,足以备天下之法,而必待至于孔子者何哉?盖圣人之心,不求有为于天下,待天下之变至焉,然后吾因其变而制之法耳。至孔子之时,天下之变备矣,故圣人之法亦自是而后备也。易曰:通其变使民不倦。此之谓也。故其所以能备者,岂特孔子一人之力哉,盖所谓圣人者,莫不预有力也。孟子曰:孔子集大成者。盖言集诸圣人之事而大成万世之法耳,此其所以贤于尧舜也。[49] 尧、舜、禹、汤、文、武、周公都是能够建立法度,以救天下之弊的圣人。但是为什么天下之法至孔子时而大备呢?那是因为圣人都是因时势之变而制法的。至孔子之时,天下之变已备,各种弊端都已展现出来,故圣人之法亦备矣。当然,王安石没有具体讲为何孔子之时,天下之变已备,他所强调的是孔子对前代法度的继承以及创造,即“集诸圣人之事而大成万世之法”,故曰“夫子贤于尧舜”,这一论述与李觏以孔子为法度之集大成者的观点相似。 其次,以《论》《孟》为兼经。汉代之时,经学家以“五经”为经,而记载孔子言行的《论语》只是“传”,孟子尚厕列诸子之中。尽管其后《论》《孟》在国家科举中逐渐升级为“经”,但其地位没有特别突显,与之相伴的是学者当中大量“疑孟”声音的存在。而王安石的新制以之并列为“兼经”,且在科考中占有更重要的比重,其表彰之意显而易见。 从国家的祭祀典礼来看,王安石是首先以“孔孟”而取代“孔颜”并称的。[50]在其学术影响之下,元丰年间开启了孟子的“升格”运动,孟子被封为邹国公,并于元丰七年(1084年)配享孔庙。事实上,在王安石当政之前,他的尊孟就已经受到时人的关注。其早年所作《淮南杂说》,见者以为孟子;他以“孟韩之心为心”来表达自己学术的追求,又有诗曰“故有斯人(孟子)慰寂寥”。在当时的“疑孟”之声中,他明确地讲“孟轲,圣人也”,而以颜回为贤人。王安石作有《论语解》《孟子解》,可惜都已遗失。正因为王安石对孟子的极力推崇,反对新法的司马光才作《疑孟》,其弟子晁说之更作《诋孟》,其意正在攻击王安石的学术与变法。 王安石虽然在宋代发尊孟之先声,但在学术渊源上而言,与后来的理学家尊孟没有太直接的关系。程颐、张载等人是在自己的道学统系中绍述孟子,与王安石建立在自己创法改制的理念上去解读孟子有所不同。当然,两者都认同孟子的性善论传统,但王安石依然侧重从法度的人性基础这一角度去论述,而与程朱理学从中发展出一套成人之学不同。[51]由此可以看到,王安石正是在“先王之法度”的角度去绍述儒家的经典,并确立自己的经学文本系统的,换句话讲,“先王之法度”正是其经典文本检择的内在理路。 二、王安石废《春秋》考辨 熙宁四年(1071年)的科举新制,除了“七经”的选择之外,让后世争论最为激烈的,便是王安石废黜了《春秋》与《仪礼》。首先来看第一个问题,即关于王安石“诋《春秋》为断烂朝报”的说法。[52]对此,《宋史·王安石传》言之凿凿,明陈邦瞻《纪事本末》记之详细: 熙宁四年二月丁巳,更定科举法,……王安石又谓:“孔子作《春秋》,实垂世立教之大典,当时游、夏不能赞一词。自经秦火,煨烬无存。汉求遗书,而一时儒者附会以邀厚赏。自今观之,一如断烂朝报,决非仲尼之笔也。《仪礼》亦然。请自今经筵毋以进讲,学校毋以设官,贡举毋以取士。”[53] 从此处来看,王安石认同《春秋》为孔子所作,为“垂世立教之大典”。但他认为经秦焚书之后,孔子所作的《春秋》已经毁坏。现存的《春秋》或许经过汉儒的附会,“一如断烂朝报,决非仲尼之笔”,于是改制不以《春秋》取士,亦不立学官。事实上,在王安石当政期间,《春秋》一直都没有被立于学官。由此,这引起了当时反对新法者的攻击,司马光谓其黜《春秋》而尊《孟子》,正是“废六艺而尊百家”,苏辙进一步谓王安石诋毁《春秋》,其《春秋集解引》: 近岁王介甫以宰相解经,行之于世。至《春秋》漫不能通,则诋以为断烂朝报。使天下士不得复学。呜呼!孔子之遗言而凌灭至此,非独介甫之妄,亦诸儒讲解不明之过也。[54] 苏辙以为王安石不能通《春秋》,遂诋之为断烂朝报。苏氏自言《集解》作于熙宁年间,积十余年方才完成。由此安石“诋《春秋》”的说法,熙宁时可能就已经在流行了。其后胡安国作《春秋传》也以为安石诋《春秋》。至南宋其流传又有了另外的版本,周麟之为孙觉《春秋经解》所作之《后跋》中: 初,王荆公欲释《春秋》以行于天下,而莘老之传已出,一见而有惎心,自知不复能出其右,遂诋圣经而废之曰“此断烂朝报也”。[55] 周麟之详细生平不可考,其大概生活于南宋高宗时。《跋》中“先君为之言”之语,似此说早已流行,然已不可考。此说之妄,清李绂辨之详,见其作《书周麟之〈孙氏春秋传〉后序》[56]。孙觉《经解》作于元丰年后,谓安石见其书而废《春秋》,殊无道理,不过逞其诋毁之情罢了。 可见“断烂朝报”之说,官书、私书皆有言之,似乎证据凿凿。但按诸史料,宋时就有为王安石辩护者。南宋学者林竹溪《鬳斋学记》有云: 和靖曰:“介甫未尝废《春秋》,废《春秋》以为断烂朝报,皆后来无忌惮者讬介甫之言也。韩玉汝之子宗文,字求仁,尝上介甫书请六经之旨,介甫皆答之,独于《春秋》曰:此经比他经尤难,盖三传皆不足信也……”和靖去荆公未远,其言如此,甚公。今人皆以“断烂朝报”为荆公罪,冤矣!然亦荆公有以招之。[57] 林氏所引之和靖即是尹焞,为二程弟子,他以为“断烂朝报”之说为后人讬安石之口,非真为安石之语。他所引韩求仁问六经事,俱见于安石《文集》,其言有:“至于《春秋》三传,既不足信,故于诸经尤为难知。辱问不果答,亦冀有以亮之。”[58]与上和靖语者相同,可见其语不妄。同为程门高弟的杨时一生极力批判安石学术,然至于安石废《春秋》,则曰: 熙宁之初,崇儒尊经,训迪多士,以为三传异同,无所考正,于六经尤为难知。故《春秋》不列学官,非废而不用也。而士方急于科举之习,遂阙而不讲,可胜惜哉![59] 杨时所言与尹氏相同,皆以为安石变法因为三传不足信,经之意又难解,所以不列学官。这里当然不能说杨时为王安石辩护,但从其语气中,他似乎是认同这种做法的。其后所言“非废而不用也”,是讲学者更应该努力讲求其中之大义。 尹焞、杨时的说法颇为可取。至清初,又有李绂、蔡上翔相继为安石辩解,亦援引二氏为证。[60]然对于“断烂朝报”之说,李绂又有新的考证: 断烂朝报之说,尝闻之先达,谓见于《临汝间书》。盖病解经者,非诋经也。荆公尝自为《春秋左氏解》十卷,言言精核。辨左氏为战国时人,其明验十有一事。自来治经者未之能及。其高第弟子陆农师佃、龚深甫原,并治《春秋》。陆著《春秋后传》,龚著《春秋解》,遇疑难者辄目为阙文。荆公笑谓阙文若如此之多,则《春秋》乃断烂朝报矣。[61] 据此言,则安石“断烂朝报”之论是针对陆、龚解《春秋》动辄阙文的情况而发,非有诋经之意。据李绂言,此段出于《临汝间书》,为南宋李壁所作,李壁即是作《王荆文公诗笺注》之人,其注最为翔实,颇为熟识安石典故,因此其言极为可信。可惜此书已佚,李绂之说也不可考。 “断烂朝报”可能确实出于安石之口,李绂所言与《纪事本末》所载皆有可能。对于《春秋》三传,蔡上翔言其“不信传而亦不尽废传”,得之。[62]前揭李绂言“荆公尝自为《春秋左氏解》十卷”,也可见到他对《春秋》确实有过研究,否则也不会断然对韩求仁讲“于诸经尤为难知”。 安石不信三传,应该讲是得之于当时学界的风气。宋初孙复、胡瑗、欧阳修等人讲《春秋》,皆不信三传。所以安石对韩求仁直接讲“至于《春秋》三传,既不足信”,已经将其设置为一个前提了。也因此,杨时才能够认同安石不立《春秋》的做法,两者在这一点上是共同的。 如此,在安石看来,《春秋》也是合乎“先王之法”的,但因“三传异同,无所考正”,[63]所以不立于学官,杨时之言得之。事实上,从王安石对变法的整体设计来看,他殷殷期望于科举改制,能够培养出具有变法精神的士大夫,与他一起致力改革,使整个国家、社会朝向正确的,即合乎“义理”的方向发展。这样对经典的选择不仅要以“先王之法”为标准,也要能够达到培养的目的方可。陆佃《答崔子方秀才书》云: 若夫荆公不为《春秋》,盖尝闻之矣。公曰:三经所以造士,《春秋》非造士之书也。学者求经当自近者始。学得《诗》,然后学《书》;学得《书》,然后学礼。三者备,《春秋》其通矣。故“诗书执礼,子所雅言”,《春秋》罕言以此。[64] 这是陆佃转述安石之语,只是讲《春秋》“非造士之书”。大概是说,士学习经典应该有一个次序,由近及远,《诗》《书》《礼》依次而学。《答韩求仁书》中有“能尽于《诗》《书》《论语》之言”,则《易》之蕴自然得知,也是《诗》《书》在前。学得《诗》《书》《礼》,《春秋》之义自然也就明白了,这也是一种辩护。但最主要的可能还是《春秋》难懂,所以不能达到“造士”的目的。 由此可知,王安石确实怀疑《春秋》一经的地位,也说过“断烂朝报”一类的话,他所谓“孔子作《春秋》”的说法,或许是跟他尊孟的态度有关,因为这个说法恰出于《孟子》。他没有办法否定孟子之言,但又不信现存之《春秋》版本,故断为汉儒附会。这正说明他疑经的事实,他以后世流传之《春秋》为附会,正是其义理难明,“三传”亦不足信,不能以之“造士”,故不立学官,其实是一种较谨慎的态度。但司马光、苏辙等人谓其诋毁圣经,则未免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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